里诺回到大厅并将吊钩事务所五人化作的书籍交给了安吉拉，交出书后他看向了罗兰
“安吉拉接引宾客的过程我们都看见了，如你所见安吉拉并非人类。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与其说里诺在礼貌的询问罗兰的看法，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你的想法都暴露在话里了，现在估计盘算着用什么方式让我闭嘴了对吧？”
“想要隐晦的问出想问的东西方式有很多种，可根本没有必要，如果你说出‘介意’之类的词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为确保你不会对我们产生阻碍，你将沉睡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我们完成目标，届时再放你自由。”
罗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算我说出自己真实的看法你们也不会信吧？不过我还是要说…是不是人类的我完全不在乎，是与不是都无所谓，我们都在都市里生活过，你我应该都明白搞歧视什么的是毫无意义的，这又不会让你多赚钱……总之在谁手底下当马仔只要至少把我当个人就都没差啦。”
安吉拉看着罗兰的眼睛尝试评估他的话是否可信，罗兰以无辜的眼神回应安吉拉
“……？”
安吉拉感到一阵头疼与莫名的失落，她一手扶住额头试图遮掩住自己的脸无奈的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明明那些来宾们好像很在乎我是否是人类……”
话说一半罗兰紧急打岔道
“喂喂喂，他们说的话你别太在意了，一般来说一座会说话的金山摆在面前正常人就没有不在乎的。”
听到罗兰的安慰，安吉拉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些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强调你异于常人？”
“就当是安慰吧，异于常人感觉你在损我……”
“真新奇，我还没想过会从别的人类口中听到安慰的话语。”
说着安吉拉的眼睛瞟到了插着手听讲的里诺，感受到视线的里诺装着咳嗽了两声
“‘曾经’的人类，现在的我是个什么东西还尚未可知，毕竟现在不用像作为人类时那样注意吃喝拉撒，以这副躯体去吃喝感觉更偏向于‘娱乐’～”
说得是云淡风轻仿佛与他无关，不管变成什么完全无所谓一样
安吉拉重新看向罗兰期待他能主动说点什么，罗兰感受到视线里炙热的求知欲，在不经意间吐露出了一个关键词——
“这是个‘人类至上’的时代，整座都市秉持着‘以人为本’的理念在运作，有时候‘人类’这个概念…真是既模糊又清晰。”
“人类至上？”
“对，就像对待人们整天幻想如何反外星人入侵那样，都市热衷于将非人知性体驱逐到‘郊区’即使他们比‘人类’还像‘人类’，都市里要上街走动的话只要从源头上说是个‘人’那就没什么问题。”
“这么做总该有什么原因吧？”
安吉拉眉头微皱，用脸上的表情对这听着就不公平的都市‘原则’表达不满
“要问具体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就知道以前的《人工智能伦理修订案》就是作为其中一环推出的。因为这个法案的限制，连义体部件都禁止仿造人类的身体制作，至于那些机器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说不定偶尔也有例外？”
罗兰笑着试探般看着着安吉拉，想着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安吉拉索性告诉罗兰她究竟是何种存在
“在听到我不是人类的时候你大概就猜到了吧？”
“哈哈，难道你看出来我其实很会揣测他人？”
“……现在装傻没有任何意义…如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完全义体，而是纯粹的机器。”
安吉拉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道
“这里也只是搭载了模板大脑的电子副本，我是一台彻头彻尾的机器，你所说的《人工智能伦理修订案》我曾经也略有耳闻，这也是我建立图书馆时所考虑到的事情之一，但只要达成了我的目标，当我离开这时这些将不再是阻碍。”
“嗯～你确定是早有考虑而不是在我说的时候你才知道？”
安吉拉给了罗兰一个‘凶狠’的眼神，罗兰立刻收敛笑容说道
“咳…抱歉，我想说的是‘首脑’很擅长从人堆里揪出你这样的存在，尽管我们可能永远没有机会面对他们但还是要顺带提一嘴，首脑基本上就是一群操纵都市的卑鄙小人，即使知道他们所作所为都是是为了‘人类’可我还是难以对他们产生好感甚至厌恶。”
里诺在一旁听着自顾自的点头，说不准心里还在暗骂那个让他追着理想兜大圈的女人，若有机会只要再见面必当拼个你死我活——
正当里诺幼稚的在脑海里专心模拟那个场景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罗兰与安吉拉的视线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来有人相当赞同你说的话。”\/“这里的司书看起来像人类，却又不是真正的‘人类’……”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突然的混乱让场面尴尬，但这种气氛并没持续多久，安吉拉在语言上做出了退让
“……正如你所说……”
话说一半安吉拉微微愣神，思索着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纠结她好一会才讲剩下半句话说出口
“……我生来便有情感却在一个看似永不会落幕的舞台上反复表演同一出戏剧…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一切才刚刚开始。”
被刚刚那片刻混乱惊扰到的里诺有意无意的插嘴道
“所以我才说自己能略微和你共情，开始从来不是起点，结束也不一定是终点，看似无止境的道路其实就是永远得不到理想的现实，这点上我可是深有体会。”
“……你说过吗？”
“如果我有告诉过你一些关于我的事，那应该吧……不过我似乎很少跟你提及？”
安吉拉笑了笑仿佛知道些什么里诺所不知道的
“的确很少提，但也提过很多次，就像你不会记得你告诉过我有个神棍给你算命说你与‘Geburah’会有一段姻缘一样。”
里诺一愣，瞬间涨红了脸大喊
“扯淡！！！”
安吉拉点点头
“是的，你告诉我这件事时你也说了那个神棍完全是在扯淡。”
里诺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害怕再被说出什么羞耻的事情，他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转身快速逃离了现场，安吉拉看着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窃笑，罗兰亲眼看到这一幕也算是切实的感受到了
他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得说，创造你的人还真是有种呢，把所有相关的法案条款都违反了个遍，虽然不知道动机但要违抗首脑定下的规矩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然而…没人能逃离首脑的管控。”
“所以他们都死了。”
安吉拉缓缓看向罗兰，说得轻巧隐约让人能感觉到她的怨愤
“……哈，我就知道。”
安吉拉将头埋下念起来
“这座图书馆就像一座鸟笼——”
刚开口就被罗兰连声打断
“诶诶诶，看看你又在说那种自己‘不喜欢’的拐弯抹角的话了，不妨说得直白点这样可以避免悲伤春秋哦？”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地方，向把我变成这副模样的一切复仇，获得真正的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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