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星澄澈的美目直勾勾地看着凌予，小女孩沉重的心事就这样在父亲亦如知己的面前，完全袒露了出来。
凌予听得鼻子泛酸。
这才明白，原来小丫头每天刻苦学习，就是为了早点长大，为了乔欧早点回家。
凌予抬手摸摸女儿的发丝，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她即将到来的生日，这样的愿望，只怕不能帮她实现了！
心里早已经做了打算，如果女儿成年后跟乔欧还有这样的感情，他就把女儿交给乔欧。然，身为父亲，即便心里有了这样的打算，在十岁的女儿面前，也不能将这样的话说给她听！
他叹了口气，道：“宝贝，三哥是乔家唯一的孩子，他对乔家很重要，他漂泊在外大家也都很牵挂心疼，这都是真的。但是，你对我跟妈妈来说，也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宝贝，你若是漂泊在外，我们也会心疼！”
小天星看着凌予，眼底浮现出泪光点点，有些内疚地垂下脑袋，小声道：“对不起。”
凌予不再多言，牵着女儿离开了饭馆。
上了车，他把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凝视着学校里高大的楼房，还有宽阔的操场，忽而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宝贝，如果，爸爸是说如果。如果家里的人都不反对你跟三哥在一起，你会不会想要嫁给他？”
或许这样的问题至于她太早了。
但是凌予的这个女儿，有一颗过于玲珑剔透的心！
小天星深深看了眼他，笑了：“不会！”
“为什么，你不喜欢三哥？”
“我喜欢啊，我想要看着他开开心心的，看着他未来一片光明！我喜欢三哥，但是我也喜欢爷爷奶奶，舅舅舅妈，跟所有人对三哥的期望相比，我的喜欢，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
小天星提着书包，开门跳下去。
她站在秋日的午后冲着父亲挥挥手，然后满是青春活力地冲进了学校大门。
凌予在车里坐了良久。
良久良久。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在一起，又不会影响到乔欧未来的前程呢？
*
小天星上六年级的事情，还是后来家人才发现的，凌予一直没说，因为女儿想要快点学成独立的目的，让他觉得心尖都在发疼。
胥宁晚餐后拧着眉，说凌予不够意思，小丫头跳级是好事，说明小丫头有能力，家里应该给她庆祝的。
可是，当凌予凑在耳边说了小丫头那天在饭馆里跟她说的对话之后，胥宁的鼻子都酸了。
他想，这辈子儿子要是真的错过了这么个媳妇，只怕一生都会在痛苦与回忆里度过了。
*
小天星生日当天，是周末。
大家约好了一起去全聚德给她庆祝。因为这丫头喜欢吃烤鸭。
偏偏周五刚刚放学，凌予去接她回来的时候，在星欧阁门口，遇上了梅子凌。
有了慕烟他们的存在，梅子凌跟胥宁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变得少了，跟乔欧更是见不上了。
凌予见她的车就那样停在路边，于是开过去，放下车窗：“阿姨，有事？”
她这架势，很明显，是在等着谁。
梅子凌微微一笑，道：“明天周六了，我记得周日是小天星的生日。你也知道，宁宁他爸爸他们都回来了，我想要给孩子们过生日，都不能大大方方地参加。”
她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
难过的口吻，似乎就在为了后面的条件而做铺垫。
凌予一听就明白了，眨眨眼，他侧眸看了眼小天星，又看了看梅子凌，勾唇一笑：“谢谢阿姨把小天星的生日放在心上了。阿姨有话直说吧！”
心下已经猜测到一种可能，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
小天星也竖起了耳朵，她知道，三哥跟她说过的，这才是三哥的亲奶奶。
“奶奶，您想说什么？”
小天星在车里歪过脑袋，一本正经地看着梅子凌，莫名的，三哥不在，尽最大的努力满足***心愿，仿佛成了她的责任一样。
梅子凌勾了勾唇，深秋的傍晚光华格外地美，金灿灿的树叶扫都扫不完，那是大自然得天独厚的地毯，撵在车轮下，软软的，脆脆的，微风拂过，要么盘旋起舞，要么发出沙沙的声响。
“是这样，我一个人住了太久，觉得很孤独。胥宁他们父母都在，不可能陪着我的。小天星也是我看着长大了几年的孩子，有感情了，她生日，我想带她出去玩一天。我明天晚上把她送回来给你们，你看？”
言外之意，现在梅子凌要把小天星人接走，在外面过一夜，明天过一天，明晚再回来。
有什么是需要过夜的？
无非是路程太远，需要坐飞机！
坐飞机干什么？
带她去找乔欧！
凌予闻言，有些头疼！还真是个全心全意替孙子着想的好奶奶！
可是即便如此，凌予身为父亲，能就这样把女儿交给人家带走吗？即便心里认定了乔欧可以做女婿，这样事情，他要是做了，就是不负责任！
“阿姨，这事情不大合适吧？”
“呵呵，我倒是觉得挺合适了。”梅子凌毫不客气道：“我直接找了凌首长，没找别人，那是因为在我心里，我跟凌首长不是一早就有了默契的吗？”
“……”
“再说，凌首长想清楚了，小天星这些年是谁一手带大的，那个人，疼她怜她还来不及，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今天，梅子凌说什么也要把小天星带走。
因为她给孙子打电话的时候，问他还缺什么，乔乔只说：“奶奶，我什么都不缺，您已经给我太多钱了，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花不完了，我要什么都能自己买，我唯一想的，就是小天星这周末生日，我不能陪在她身边。我就想给她过个生日，她每年生日都是我陪着的，我不想缺席。奶奶……我想她，想的快疯了……有时候，我都会没出息地半夜哭鼻子。我跟战友换班，请假，但是不给批。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爷爷让舅公公这么安排的，我爷爷是想逼死我！”
就为了孙子的一片痴心，梅子凌今天，算是跟凌予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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