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慈说到这儿，他看了棺材一眼：“你是我的一部分，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就是我，这是，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是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
“带他出去。”
庄白慈以为还会得到对方冰冷冷的反驳，身旁的护亲兵即将动手的手臂放下了，退在一边。
“我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庄白慈”身上的抵触全然消失，“他从副本内出来了，成了玩家，用我的道具大杀四方。”
“我很高兴，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外面的世界，但是……”“庄白慈”看向庄白慈，眼神变化莫测，“我发现了一件事。”
对方说到这儿，反倒不讲了，许久安静下，他叹了口气，说：“突然，我好像被你说动了。”
庄白慈并没有因此有明显反应，他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你会知道的。”
“庄白慈”笑容咧开，像极了直播画面中副本胜利者的模样。
庄白慈察觉到什么，转头看过去，护亲兵手中的武器狠狠刺向他。
……
顾卓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面光怪陆离，他在里面不断重生死亡，长久的时间下，内心无比空虚。
梦里的他，好像需要某种东西去解救他。
而他一直渴望的那人来了。
最后……
顾卓睁开双眼，大脑多出的记忆让他有些恍惚，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瞬间回神。
“庄白慈！”
“在这。”
庄白慈靠坐在墙壁，他裸着上身，正在包扎伤口，上面的沁出的血印就能感受到伤口多么可怕。
顾卓看了周围。
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团血迹，还有一堆铁皮。
在铁皮中，一支长戟尖头沾着血，还往下滴着。
“这是……”
顾卓眉头不觉皱起来，赶忙站起来，走向庄白慈。
“它要杀我，我反杀了，受了点伤而已。”庄白慈把地上的衣服捡起，“不碍事。”
“伤口这么严重，怎么可能……”
顾卓的声音停住了。
他手心被放了白色运动服上衣，庄白慈笑眯眯，带点狡黠：“好痛，帮我。”
“好不好？”
顾卓不争气地红了耳尖，本来心中还真关心庄白慈的生命安全，结果被庄白慈几句话撩得晕头转向。
他沉默着给庄白慈套上衣服。
“很乖。”
庄白慈抬手，往顾卓下巴处勾了勾，奖励小狗般。
“我刚才想起了很多事情。”顾卓思索了一下，鉴于上次两人差点吵架的事件，他还是说了。
但他刚说这句话，就被庄白慈打断。
“什么事情，出去了再说。”
顾卓略有点疑惑，只是这点注意力被庄白慈衣服后背的大洞吸引住了。
很明显是被刺破的，暴露在外面的伤口仍旧有鲜血沁出，鲜艳如花。
顾卓转头，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长戟上。
从后背刺入……
按理来说，这些线索带着明显的违和，只是顾卓脑中记忆混乱，自然而然也就略过了。
顾卓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了庄白慈的肩膀上，盖住了衣服上的洞口。
庄白慈没有拒绝。
他走向之前护亲兵待过的地方。
仔细看，能看出周围有被灰尘掩盖住的细缝，庄白慈推了推，没有推动。
顾卓四顾看，最后推了他刚才待过的棺材后，石门反转，露出里面的空间。
“走吧。”
庄白慈喊了顾卓。
里面漆黑，他们举起手中的火灯。
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一米以内，周围全是崎岖的石壁，面前道路歪曲不齐，拐了几道弯，他们看到了光束。
不远处，石顶上破了一个洞口，圆圆的。
外面的光线顺着洞口照亮了里头景象。
时间应该是晚上，很明亮的橙黄色，还有灰尘顺着光线飞舞，最后落入黑暗中，像是瀑布喷洒的小水珠。
在光线周围，是遍布的花。
是广玉兰。
即便是在光亮不充足的地方，那些广玉兰树长得都很周正，能看出墓主人很仔细在呵护。
庄白慈还站在原地，顾卓就变了脸色，赶忙从系统里面拿出口罩递给身旁人。
“你花粉过敏。”
庄白慈接过，带上了，往前走，一步步走近广玉兰花林。
有了光线，周围的景色细节也映入二人眼中。
往里走，还能看到一座小亭子，不过亭子和座椅都是石头制作的。
抚摸上去格外冰冷。
庄白慈转身，看着顾卓，掩盖住下半脸的脸庞同印象中的几乎重合，那副漫不经心戏谑，好似在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可偏偏，那眼睛里面，带着几分期待。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顾卓一震。
他思绪紧急拉入过去。
回忆中，同样也有一片广玉兰花林，在学校后面的小院子内，阳光极好，他把庄白慈约到那儿。
学校以学业为主，就连休息时间都要挤占学习，自然也不会来这儿。
而其他玩家除了做任务时候主动找庄白慈，其他时间能躲多远就走多远，知道对方爱去后院，都不会傻乎乎跟过去。
这儿，只有他们两人。
庄白慈显然是睡觉被吵醒来的，脸上情绪不算太好，就连看顾卓都带着“最好有事”的怨念。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靠在亭中间的桌子，手支着桌面，身形向后靠，面上表情要笑不笑。
顾卓难得心中紧张，背在后头的双手伸了出来，手中是数支广玉兰，完完整整，都开得娇艳：“我今天在路上，看到这些花，就想到你了，顺便摘了几支送给你。”
这段话，他心中排练了好几遍，一路顺利，只是瞬间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
不料，庄白慈看到面前的东西，先是面色变了，紧接着捂住口鼻往后退。
顾卓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先拿着。”
顾卓要收回去的动作停住，看着庄白慈从口袋里掏出一口罩来，反正，庄白慈口袋和魔法口袋一样，什么都有。
庄白慈带上口罩，才走上前：“我花粉过敏。”
“抱歉。”顾卓尽力去撑着脸上表情，不让自己当场失态，“我把它扔掉。”
“扔什么。”
庄白慈强势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摘了这么久，还说是顺便。”
顾卓一怔，对上庄白慈调戏的眼神，呼吸都要屏住了。
“广玉兰长这么高，花瓣一碰就有痕迹，哪这么容易摘到。”庄白慈戳破他的谎言，“喂，我说，你知不知道送人花是什么意思？”
一句接一句。
顾卓完全没有了接招力气。
只听到自己心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生长，扑通扑通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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