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军等人，早已在一楼9号包厢等蒋超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这是七分熟的上等神户牛排的味道，还有一瓶醒了些许时间的陈年红酒的香味。
石军，阿龙一干人等起身说道：“超哥。”
蒋超摆摆手坐下道：“都坐，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我都说腻了。”
几个骨干正儿八经地说道：“超哥，兄弟归兄弟。这规矩不能坏。”
蒋超耸耸肩，懒得说了。
一看大圆桌，眼睛顿时就亮了，鼻腔里都是一种熟悉又遥远的味道。
今天的菜有点特殊啊！
一个45岁左右的黑脸男人对蒋超笑道：“超哥，你先尝尝这个汤。”
说话间已起身弯腰给他舀了半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递过去。
此人是丽豪酒店的厨师长。
以前在部队是炊事班的，本事大着。
阿龙起身给蒋超倒红酒。
大圆桌前的其他七八个人都面带微笑盯着他看。
他不动筷子没人会先动的。
规矩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蒋超端起小白碗，喝了一大口汤。
刚下肚就叫了声：“嗯，好喝！就是这个味道！”话音刚落一碗汤就没了。
其他人一听，高兴得不得了。
大黑脸赶紧又给蒋超舀了一碗汤：“超哥尝出来是什么汤了？”
蒋超开心地说道：“那是当然。这个汤你起码炖了二三个钟头吧？虽然是简单的小鸡炖蘑菇！但是这个鸡和蘑菇可不简单呐！赶紧招供，哪儿弄来的！”
大黑脸笑道：“我老婆回了趟湘城老家，然后带了几只土鸡和山里的野生蘑菇来。这还有老家的柴火腊肉炒野笋，香肠…”
蒋超夹了一片腊肉放进嘴里，赞口不绝地说道：“好吃！满满的家乡味！兄弟们快吃，别愣着，这么好的菜一年都难得吃上一次。”
众人等蒋超放下筷子时，一齐举杯说道：“这杯酒大家敬超哥！”
蒋超此刻很开心，举起红酒杯就一口干了，说道：“大黑，你把土鸡，腊肉，香肠，笋子等都整这儿来了，你老婆孩子吃什么？”
大黑脸憨厚地笑着：“家里有，家里有。”
蒋超又夹了片柴火香肠说道：“没说实话，罚酒一杯！”
大黑脸赶紧起身说道：“超哥，我真不能喝了。等会我还要去后厨忙活。”
在丽豪，你可以尊敬蒋超，也可以“驳”他的面。
只要你有理。
蒋超笑了笑说道：“行！改天休假你再补上！”
大黑脸笑着坐下：“谢谢超哥！”
蒋超看着众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今天我收到二面旗帜。一面写着救她狗命。一面写着英雄本色。你们说，这狗命和英雄有什么关联？”
石军等人此刻是吃得满嘴是油，若不是蒋超开口说话，他们只顾吃家乡味了。
阿龙抹了抹满嘴油说道：“我觉得吧，都是一样！”
石军道：“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老狗喝了口汤说道：“当然可以联系在一起。你往深处想，英雄的命！谁珍惜过？”
大黑脸道：“反正我不吃狗肉！在我这个粗人看来，所谓的英雄不问出处，不怕出身低贱，也是这个理。”
蒋超道：“我一直不吃狗肉的。”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牛排，其实他也不吃生的东西。
无论是几分熟。
但是他不吃，不代表就不准其他人在他面前吃。
石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些当过几年兵的兄弟，开始设身处地的想着他们从前的种种遭遇。
他极少听大家说这些，彼此之间也不会打探这些。
每个人的过去似乎都封存在自己的记忆里。
想提，便提。
大家都发表了言论，讨论着“狗命”和“英雄”这两个词。
蒋超喝了口红酒，慢慢地说道：“犬，一生只忠于主人。英雄，一辈子都忠于他的信仰。对祖国的信仰。可他们的命运是相同的。结局都是凄惨或者壮烈的。可以轰动一时，可以默默无闻，可以尸骨无存！”
所有人都放下碗筷，专心听蒋超说话。
他说的每个字都深深地敲打着他们的心房。
只是没有人能看见此刻蒋超的心在微微颤抖。
对于没当过兵的石军来说，这段话太烧脑了，太难理解了。
但是聪明的他还是联想到了什么，身为军迷的他，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体谅。
蒋超的语气开始变得深沉：“比如军犬，无言的英雄。他们一生的寿命短暂，但付出了很多。而他们退役后的生活和健康，更是让人堪忧。”
他说这段话时不止是想起了家里的老二和老三，更想起了很多的人和事。
整个包厢突然陷入深深的沉默中，原本欢愉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起来。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几乎一样。
每一个人心中所想的都是曾经的自己。
那么曾经的蒋超是什么样呢？众人不得而知！他也不想提！
蒋超最怕这种突然安静的气氛。
这会让他难受，让他抓狂。
他喜欢活跃气氛，他喜欢阳光明媚，他喜欢热闹的地方。
片刻，蒋超举杯大笑一声说道：“跑题了，来，干杯！最近酒店生意又火爆了不少，月底奖金翻倍！”
众人举杯齐吼道：“干！”
这顿饭吃完已将近晚上八点钟。
正是酒吧开门之际，也是酒店客人陆续多起来之时。
大家简直是以神速整理好仪容后，立刻投入紧张的工作中的。
蒋超上9楼换好衣服去酒吧时，并没发现酒吧里来了二个人，二个女人！
她们已提前到二楼的包厢坐下了，此刻正喝着果汁在聊着天。
蒋超自然看不到她们，她们也看不到蒋超，因为被其它包厢挡住视线了。
蒋超习惯性地坐到吧台前喝矿泉水，老狗正在调酒，没空和他说话。
石军也去忙活了。
阿龙在酒店巡视。
所有人都在忙，只有他看起来很悠闲。
他怎么突然这么悠闲了？
酒吧来了十几个客人了，都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酒聊着天。
没有女人会自讨没趣地过来找蒋超搭讪了。
因为没有人会接连二三的，受得了他那冷冰冰的不屑一顾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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