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都安置好了？”
卯兔镇的中控室，秦尚远疾步赶到，挨个询问。
“每个来不及疏散的地区都安置好了，刚刚统计了人数，四千八百多万人......这种奇怪的空间折叠也让我们的物资供应不再紧张了！
“甚至华盛顿特区的大量物资，可以通过他们的超级种马直升机花两个小时直接运送到卯兔镇来！”
王组长作为代表，激动地握住秦尚远的手。
“呃这位女士是......”
王组长的目光贼兮兮地落在贝丹身上。
“吉财天母，贝丹。”
贝丹的自我介绍很简洁，而王组长也只是“哦”了一声，没有进一步问。
这是因为贝丹主动在他面前“隐藏”了自己，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隐藏”，而是让他变得对自己失去“认知”，不再感兴趣。
贝丹之前之所以不愿意使用“天国”的原因，就是怕引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变态信徒。
比如面前这个王组长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虽然是一体双生，但她和姐姐斯旺完全不同，贝丹不仰仗人类的信奉或者恐惧来获得灵质。
经过在墓中上千年的孤独锤炼、分离，她已经有了自主获取并积攒灵质化为自身力量的能力。
这也能算作是恶魔和神明的区别之一。
因为的确有许多的恶魔在离开了人类自己就无法存活，所以才需要一直和人类打交道、立契约。
“你的意思是，现在全世界还有人类的陆地，全被‘天国’集中到青藏高原来了？”
秦尚远站在北美大陆边缘，灰色的海水拍打在陡峭的万丈崖壁上，仿佛随时都能够吞噬这块拼凑出来的世界。
“没错，严格来说，”贝丹顿了顿，“此刻你所见的一切......都是我自由驰骋的‘神国’，我一个念头就能让这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我也能保护我的‘天国’，不受到真理基液的侵蚀。”
贝丹很认真地看向秦尚远。
事实上她是在看好感度。
‘为我疯狂吧！’
【好感度：65%；极大兴趣。】
【好感度：64%......】
？
【好感度：50%......】
【40%......】
【30%；些微兴趣。】
‘怎么......是系统出问题了？’
贝丹大脑宕机了片刻，霎时间呆愣住。
她又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甚至又降了。
【20%；正常。】
“谢谢你，贝丹。”
秦尚远很认真地看着贝丹，开口道。
“你是个好神。”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贝丹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家伙不会爱上你的。】
艾无常的声音幽幽地在贝丹耳边响起。
‘怎么可能！我可是很有魅力的！白银之庭最受欢迎的恶魔，除了花与生命，就是权与欲望了！’
【爱他是你的宿命，但他的宿命......只属于那个女孩。】
‘......我不信。’
【别犯恋爱脑了，好不容易出关就干点正事吧......我两边跑也累得慌。】
‘什么恋爱脑？当初你们选中我，不就是因为权欲这份权柄么？如果我真的对人类的情爱不感兴趣，那你们也该哭了。’
【......】
【选中你，的确是因为‘欲望’能够和祂形成互补......保存这座宇宙的希望。】
贝丹的意识之海中，躺在欲池之上的艾无常揉了揉额角。
她背靠的水面下倒映着一头曼妙的红色恶魔。
贝丹说的没错，如果她对秦尚远不感兴趣，那自己倒是该担忧了。
‘倒是你，艾无常......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而你，有想过自己的结局么？’
......
......
灰色海洋的某处。
安帕冷冷地看着远处升起来的怪异巨岛，嗅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
难怪窥天簿会离开自己，原来是因为那里有着足以扰动世界命运的存在。
斯旺的同胞姐妹么......
人类的苟延残喘让安帕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悦。
原本就没能通过这场灭世之灾拿到水核质的他，此刻的心情更糟糕了。
羊脂玉净瓶中的暴雨愈发狂放。
他看了看身下沸锅般的海洋，又望向远处那座斜插进海中的乌铁巨柱。
“就算你能暂时镇住这海水......但灰锡渊海从高维度的具现是不会停下的......”
安帕抬起手腕，低头看了眼腕上并不存在的表。
“你也该到时间出现了吧......”
空旷无垠的天地之间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像是整座行星都在因为某场异变而产生震动。
这种行星级别的震颤足以让海洋掀起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超级巨浪，也足以让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火山一起喷发！
但幸而此时人类的聚居地是......“天国”！
卯兔镇的中控室已经数不清被警报席卷多少次了。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王组长冲到电脑前。
研究员指着屏幕，声音已经震惊到有些麻木了。
“疑似是‘灰锡渊海’这个概念具现在现实的程度太高......因此出现了某种‘神话化’。”
“人话。”
“现实世界正在进入一种高维度，那些神话中的存在，现在可以摆脱物质肉身的束缚......直接显形。”
“不好啦不好啦！”
就在所有人正试图理解的时候，另一个研究员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王组长面前来。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
这名研究员面色惨白，如丧考妣地开口：“北冰洋底部的海、海床......监测到了有某种大型生物正在苏醒！”
“什么玩意儿？什么大型生物？”
“还、还没完全看清......疑似是某种蛇类。”
“蛇？”王组长愣了下。
“有多大？”另一位主任问道。
研究员的脸色更惨白了：
“还不清楚......但就现在的数据来看，它、它......”
研究员咽了口唾沫。
“它貌似是盘在这整颗星球上的。”
......
......
秦尚远站在大陆边缘。
高达数百米的超级巨浪此时已经吸引不了他的目光了。
因为数千公里外的海面上，一只仅凭高度就能突破大气层抵达外太空的、无与伦比的超巨型蛇首，正从海渊的最底部缓缓拔升。
那是一头白蛇，头角狰狞，金瞳如灯。
她的出现带动了数千公里的洋流海浪，数以百万吨计的巨量海水随着她的苏醒和伸展，被抛洒进入外太空。
这已经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
但确确实实......就这么发生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秦尚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真理基液大规模的侵入，灰锡渊海的概念从高维具现化了下来，那些神话中的存在，恶魔之外的存在......此刻也可以不受物质的限制，显现出他们真实的模样。”
贝丹看着那头堪比月亮的巨蛇。
“你还记得么？在北欧神话里，人类所在的世界，在世界树上被称为‘中庭’。”
秦尚远眼瞳微微震颤。
“而环绕中庭的......是那头巨蛇。”
“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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