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白被她的一番霸总发言惹得哭笑不得。
他收紧手臂，微微用力抱着她，低声道，“抱一下当年的宋栀。”
窗外树叶簌簌作响，干净如银沙的月光透进室内，有几缕洒在床角，与小夜灯昏黄的光晕一起融进夜色。
一片静谧里，沈聿白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唇角噙着笑意，“沈太太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学习也是一等一的棒，现在不仅有钱，还有事业心。”
宋栀没懂他要说什么。
沈聿白嗓音温柔，带着几丝笑意，“钢琴还弹得特别好，不仅包揽了国内外许多奖项，还开了世界巡演音乐会，去了十几个国家，不仅如此，沈太太思维逻辑还特别缜密，推理电影凶手也很厉害。”
宋栀原本认真听着。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她忍不住轻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很优秀，宋栀，”沈聿白看着她，眼底是一览无余的真诚，“你活成了很多人都羡慕的样子，所以被嫉妒、被伤害，但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宋栀迷茫望着他。
沈聿白声音轻柔，“优秀不是原罪，所以自始至终，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
他怕她因此受到影响，更怕她会钻牛角尖，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宋栀感觉心脏某处正在慢慢沦陷，浸泡在世界上最温柔的湖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柔柔望着他，吻上他的唇。
柔软的唇瓣相贴，气息糅合在一起。
唇齿交缠间，沈聿白轻柔的声音缓缓递进来，“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沈聿白吻上她漂亮的眼睛，哑声道，“宋栀，我一直都在。”
今晚的吻温柔轻缓。
宋栀却觉得比以往都要磨人。
到最后，沈聿白目光灼灼盯着她，不放心地又说了一遍，“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好，”宋栀嗓子也软了，盈盈望着他，眼眸含着莹润的水光。
沈聿白低身抱着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不说话，宋栀以为他不信。
为了让他安心，她半开玩笑地提议道，“要不我们拉钩？”
“好。”沈聿白把手伸到她跟前。
宋栀先是一愣，然后也伸出手，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最后认真地盖章。
拉钩后，宋栀表情终于绷不住，窝在他怀里笑出声，“沈聿白，你幼不幼稚？”
沈聿白搂着她，也笑，“一个人是幼稚，两个人一起就不是幼稚了。”
宋栀早已习惯了他的歪理，“那是什么？”
“是浪漫。”沈聿白轻柔地贴上她的唇瓣。
——
第二天早上，宋栀接到了苏沫的电话。
宋栀摸索着手机，“怎么了？”
苏沫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李婉宁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宋栀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还没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撑着手臂坐起来。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浴室里亮着灯，隐约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宋栀盯着浴室门看了会儿，“什么怎么办？”
苏沫听出她慵懒的睡音，当机立断，“你睡吧，我来解决。”
“你打算怎么解决？”清晨空气里泛着凉意，宋栀扯了扯薄被，盖在自己腿上。
电话那头苏沫说，“干脆直接解约吧。”
宋栀顿了下，“别呀。”
那头苏沫不满地“啧”了声，“你个没良心的。”
宋栀清了清嗓子，心平气和道，“你先听我说，我没记错的话，李婉宁是你公司里最早签约的那批艺人，对吧。”
“你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把她从十八线捧到现在二三线，如果你现在突然解约，不是白白往别家公司送钱吗？”
苏沫沉默片刻，说不出反驳的话。
宋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但真的没必要让别人来占了便宜。”
苏沫叹了口气，“公司这么多艺人，不缺她这一个。”
宋栀知道苏沫公司的现状。
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各公司为了争剧本争流量打得不可开交。
李婉宁是没那么重要，但如果被其他别有用心的公司挖走，然后造谣苏沫公司怎么虐待艺人。
李婉宁心中有怨，很可能会配合，哪怕最后会澄清处理，也会给苏沫公司埋下一个隐患。
这种事其他公司有过先例。
宋栀以前听苏沫说过几次。
现如今，苏沫公司正在转型，想要挖一批有实力的艺人，最不能出岔子。
宋栀拿着手机，开玩笑道，“苏总，别解约了，以后我还能多分点钱。”
苏沫嘴角抽了抽，实在难以理解，“你很缺钱吗？”
“谁会嫌钱多？你不要可以给我，我替你分担痛苦。”宋栀笑得开心。
苏沫：“你想得美。”
聊完，苏沫又说，“那你今天来公司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宋栀应下，“好。”
挂断电话后，宋栀坐在床上发呆。
前几年苏沫接手了这家娱乐公司，那时候资金缺口大，宋栀二话没说就投了钱，然后苏沫就拍着胸脯说要给她一个副总裁的职位。
宋栀也没当回事。
后来她才知道苏沫还真的给她留了个职位，公司里一共三个副总裁，只有宋栀是个挂名的。
宋栀起床的时候，沈聿白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穿着件薄款的睡衣，从宋栀这个角度，隐约能看见劲瘦结实的腰线。
他头发吹得半干，有水珠沿着脖颈没入领口。
宋栀大大方方地欣赏着美男出浴，“我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公司了。”
果然，美男脚步停了，“？？”
宋栀目光往上移，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坦白道，“我得去苏沫公司一趟，关于李婉宁的事。”
沈聿白想都没想，“嗯，我送你过去。”
宋栀：“不用，你忙工作，我自己过去就行。”
“不忙，”沈聿白说，“公司最近没什么事。”
宋栀：“......”
她算是看明白了。
不管公司再忙，只要和她的事撞一起，沈聿白总会轻描淡写地说不忙。
但每次他们回公司的时候，许特助神色焦急的脸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宋栀偶尔会有一种错觉。
沈聿白开的不是市值几个亿的公司，而是临街的一家小店，开门营业全看当天的心情。
今天天气很好，蔚蓝色的天空翻滚着软绵绵的云朵，蓬松得像一团挤压的泡沫。
明媚的日光透过云朵，直直地垂落大地，透进车窗里。
宋栀坐在副驾驶，愉悦地弯着唇角，和沈聿白说了这个想法。
沈聿白正在开车，闻言也被逗笑了，“如果你来选，你想开个什么店？”
宋栀从来没想过这类问题，顿时来了兴趣，“我得好好想想。”
一分钟后，沈聿白听见女孩子说，“我也不知道，好像什么都行，又好像什么都不合适。”
“蛋糕店呢，怎么样？”
宋栀想了想，“到时候肯定一大半都会喂进我嘴里，变胖不说，每天吃甜食也不健康。”
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
沈聿白手腕随意搭着方向盘，侧头看着她，“哪里自控力差了？你演出刚回来那几天连晚饭都不吃。”
“那段时间正在控制饮食，已经习惯不吃晚饭了。”
说到这，宋栀想起件事，忍不住弯起眸子。
她热切地跟他分享，“在国外巡演那会儿，圆圆每次都拿着各种夜宵来诱惑我，然后等我想吃的时候，她就毫不留情地端走，说是为了锻炼我自控力。”
沈聿白能想象到她眼巴巴望着美食的小馋猫样子。
前方路口红灯还有几十秒。
他越过中间扶手箱，牵起她垂在身侧的手，语气宠溺，“沈太太怎么这么可怜。”
“是吧？”宋栀皱着眉，一脸悲愤地点头。
等红灯只剩下几秒，沈聿白松开她的手，搭上方向盘，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里。
宋栀看着他，眼眸很亮，“所以还有没有其他的店？”
他提议道，“服装店，包包店？”
宋栀想了想，“我自己喜欢买衣服买包包，但如果让我给别人介绍，时间长了，我可能就会对衣服包包产生厌烦情绪。”
沈聿白一秒就读懂了她的意思。
沈太太就是单纯怕麻烦。
“那就请人来，”沈聿白立刻给出解决方案，“你安心当老板就行。”
宋栀视线落回车里，侧头看着他，“那我们自己开店的意义在哪儿？”
沈聿白：“？？”
宋栀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等我们老了，等你吃东西都需要我喂的时候，我们就开一家小店，平时守着小店过日子，消磨时间。”
沈聿白：“......”
沈聿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了是他需要人喂。
但他仍旧憧憬那样温馨的画面。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彼此相爱，守着一方天地慢慢老去。
能和她相携一生，白头到老，何其浪漫幸福。
直到到公司楼下，宋栀都没想出到底开什么店合适。
宋栀低头解开安全带，“你回去开车慢点。”
沈聿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动作，语气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宋栀十分清楚他那点儿小心思。
正因为清楚，所以她有意装作看不见。
但他就这样直直盯着她，那道目光犹如实质化的火焰，差点儿要把她烤化。
宋栀受不住，结结巴巴地问了句，“要亲下么？”
话音刚落，沈聿白就已经凑了过来。
他眼底含着浓郁的笑意，意味十分明显。
宋栀：“......”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的露天停车场，有车辆不断从他们旁边经过。
宋栀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一半，时不时有认识的人冲她打招呼。
沈聿白笑着揶揄她，“没想到沈太太在公司人缘也这么好。”
宋栀轻睨他一眼，低着头，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下，“走了，你开车慢点。”
沈聿白眼底漫开笑意，心情愉悦地弯着唇，“好。”
沈太太不习惯在公共场合秀恩爱，得慢慢来才是。
——
宋栀径直坐电梯到八楼。
到达苏沫所在的办公区。
刚出电梯，宋栀就听见“砰”地一声，像陶瓷杯子摔地上的清脆响声。
这层只有苏沫一间办公室，此时门大敞着，有一道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你疯了？你谁都敢惹是不是？”苏沫嗓音里明显带着火气。
接着传来李婉宁抽泣的声音。
宋栀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停住脚步，站在办公室门口，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办公室里，苏沫走到李婉宁面前，压着火气问，“你天天跟陆今辰睡一张床上，他就没告诉你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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