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忆起来什么了吗？”
林恩尝试呼出了一下系统面板探查，但只是在眼前化出一段蓝色的符文串就归于平静，显然系统还在自查中。
“一些我的……和其他人的记忆。”达克站在原地，残破但依旧锋锐的骑士剑没入一旁的土层，他有些磕巴地回答林恩的询问。“我看到战火，很多的人，有穿着银色盔甲的人冲向我们……我倒下了，我看到了我的尸体脖颈在喷着血……”
“查大叔也是，只是他拿着锄头击倒了一个士兵后被另一个士兵砍下了脑袋。”
“西林先生是被弓箭射死的，弩箭洞穿了他的心脏，射到了他身后的人身上。”
“洛克很英勇，他也穿着铠甲，只是在冲锋之后遇到了同样冲锋的骑兵……他被践踏致死……”
“基利安队长指挥着他的十人队，坚持了一个上午，在撤离时被一个装死的士兵咬断了喉咙……”
达克如数家珍地一点点讲述着这具身体的死法，说了差不多二十多个，林恩一一听完，但是没有烧死的、也没有让娜的名字。
“只有这些吗？”
林恩看向开始向前离开的达克，周遭的某种淡淡的黑色正灌注到他盔甲的缝隙中，缓慢但真实，像是柴薪一样一点点旺盛着他臂甲上的火焰。
“只有这些了，其他的大家虽然讨论了一下死因，但有些并不是这里的死亡导致的，我们……我们是死灵对吧？”
达克那种少年音带着些许畏惧和尴尬，他的头盔转向林恩，盔甲的缝隙间，终于第一次露出浅淡的魂火。
“是的，还是比较强大那种死灵。”
林恩记得达克的信息，不提【集群】，【使徒】一词的分量就足以压过他目前见到的所有的经历，恩赐者和祝福者都是神明垂目的幸运儿，但使徒则是神明结束行走陆地后的代理人。
也就是说，达克是某个神明的代理人，只是现在处于失忆或是错乱的状态。
达克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迈开步子。
“走吧？我们不是要救人吗？”
他询问林恩，后者迈步跟上。
“这种火焰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它们应该是需要我的，或是我的延伸？总之我伸出手后它们就附着在我身上了？”达克知无不言，“林恩，你说它们是我来到这里的意义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林恩盯着那些火焰，它们像是蛇一样扭动着，覆盖缠绕在臂甲之上，怨毒地对这片大地和身边的唯一活物——自己，喷吐着火舌。
“其实我觉得……”
【那是诅咒之火】
眼前陡然出现淡蓝色字符，林恩心里一喜但没有表现出来，嘴上继续回答达克的疑问：
“……应该是寻回记忆吧？就像是你踏足这里回忆起死因一样，应该你体内的其他人也应该是要知道自己的死因的。”
他没有忘记达克身上还有一个【被遗忘者】的经历，逆向操作能得到什么林恩也不确定。
‘你活了？躲过了系统的自查？’
【你大爷的林恩！你疯了！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之前可是差一步就会被抹去意识的！】
‘其实是洗去记忆吧？’
林恩刮了刮鼻梁，看着沉默下去的达克，撑着火盾一步步将靠近蚊蝇烧成灰，向着西尼垭村的方向进发。
【emmm……】
‘经典的柔性系统，没有抹杀措施，应该是伯恩给你们的灵感吧？’
林恩读过亡灵法师伯恩的手记，那本记录了他复刻暗黑破坏神2技能的书上，也记录了他对于自己那种梦幻般的半身生活的回忆。
好在他的记录里这方面着墨不多，也没有提及抹杀类型的系统文。
‘不论是嘉利的祖母，还是伯恩，以及那个给故事之神讲述童话故事的前辈，甚至是那些我还没有发现足迹的穿越者……你，不，系统在引导他们的同时记录他们的命运轨迹。’
‘我的价值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一定是转折的部分。’
林恩之所以下这个定论是因为伯恩的存在距离他最近，虽然嘉利的祖母理应更近些，但嘉利的祖母并没有成为英雄级。
而伯恩，很显然，他没有系统。
【你还是再赌，这些不足以你确认自己不会被抹杀】
‘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吗……’
林恩已经带着达克走出很远，突然的叹气让达克有些疑惑回望过来，林恩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那么……****’
果然，熟悉的名字和系统开口的时候就被模糊了。
林恩又试了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故意露出口型。
‘****’（霍恩海姆）
【……】
‘看吧，只要涉及到系统不允许我知道的，不论尝试几次都只会模糊处理，声音是消音，文字是模糊。’
林恩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尝试触及系统底线，关于魔源霍恩海姆，不论是《恶魔学》的作者一页，还是他的称号都是被屡次模糊处理的东西。
系统在阻止自己了解霍恩海姆，至少不能从系统本身去了解霍恩海姆，那么他本身就是个系统禁忌。
正常的系统文、无限文触及了禁忌会怎么样？抹杀？抹除记忆？都有可能。
但自己的英雄作成系统只能模糊化处理。
魔源·霍恩海姆，《恶魔学》的创作者和主人，真正的符文巫师！
林恩已经全部猜到，甚至在系统内说了出来，但依旧是只是被模糊化处理。
抹杀？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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