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的手法很熟练嘛？”老兵葛魏走到方辰身边，目光诧异地看着他。
方辰看着手中染血的长刀，只觉得莫名其妙。
“葛爹，杀人好像也没你说那么难嘛！”
“是么？”葛魏嗤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跪在地上呕吐不止的王二牛：“那才是第一次杀人的反应，你小子有问题。”
“我……”
方辰挠了挠脑袋。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二牛和其他几个新兵，他们要么跪在地上呕吐，要么脸色煞白不断祷告。
唯独他，像没事人一样。
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这确实不太正常。
“葛爹，你说这有没有可能和我以前经常外出打猎，帮邻居家杀牲口有关？”
“杀猪和杀人能一样？”
“……”方辰。
二人又探讨了小一会。
确定他之前没有过杀人的经历后，葛魏古怪地看他一眼，说他或许是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杀人！
方辰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开心。
简单地处理了那些匈奴人的尸体后，卫青并没有后给那些新兵适应的时间，而是骑上战马继续深入。
这是朝廷第一次主动出兵袭击匈奴地盘。
所以卫青的想法很简单，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攻其不备，杀他们个猝不及防。
一万骑兵，敢深入匈奴腹地，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锅德纲，锅德纲……
马蹄声响彻不停，众人在斥候的带领下足足狂奔了两个时辰。
此刻已是深夜。
众人没有持火把，洁白的皓月犹如一支幽灵。
很快，在斥候的带领下，他们接着月色，看到了前方河曲后一座黑漆漆的城池。
这座城池并没有中原城池那么高大整齐。
城墙陈次不齐，大多是土坯结构，很多地方常年被风吹雨打，已经出现了坍塌的现象。
匈奴是游牧民族，不擅长盖房。
这座城池的围墙还是被他们虏走的汉人俘虏所砌，能做成这等规模已经是奇迹。
此刻龙城内黑漆漆，偶尔有火光闪烁，守卫打着瞌睡。
卫青手持长剑来到队伍前方，声音铿锵有力。
“兄弟们，前方就是匈奴的祭天圣地龙城。”
“他们多次侵犯我大汉国土，杀我子民，掳我妇女，抢我粮草布匹，无恶不作。”
“今晚，就是我大汉儿郎报仇之日！”
“杀！”
“杀！”
“杀……”
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的他们，此刻战意再一次被点燃。
即便是王二牛等新兵同样热血沸腾，心中想着这些年匈奴对大汉的欺辱，男儿的血性在此刻苏醒。
匈奴而已，又不是没杀过。
卫青长剑斜指苍穹，冷漠地下达了命令。
“血洗龙城！”
“杀！”
众人呐喊着，跟在卫青后面向龙城冲去。
待距离城门不到百米远时，最后面的四队人勒住缰绳，随后抽出事先准备好的箭弩，用火石点燃了上面的油布。
随着火光亮起，众人将箭弩拉满。
“射！”
嗖嗖嗖……
燃烧着火光的箭弩密密麻麻地射向天空，随后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入龙城之中。
“射！”
嗖嗖嗖……
“射！”
嗖嗖嗖……
数波箭羽后，龙城内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整个夜空。
紧接着，各种叫喊声出现。
“着火了，救火啊！”
“干草垛和粮仓。”
“水，你这个蠢货，快去打水……”
就在城内的匈奴人们乱作一团时，卫青率领的骑士大军已经破门而入，杀向慌乱的城内。
后方放箭的人也收起箭弩，杀了进来。
卫青挥剑，将一名匈奴青年的头颅斩掉，随即冲向远处。
“除了汉人外，杀无赦！”
“杀……”
和之前那伙匈奴人一样，龙城内的匈奴也没想到大汉的军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很多睡梦中的匈奴被喊杀声吵醒。
他们惊慌失措地跑到外面，还没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冲来的大汉骑兵砍掉了脑袋。
方辰和王二牛刚开始还在一起，但随着几个冲刺之后，已经被迫分开。
方辰手持长刀，目光冷冽刺骨。
杀光他们，以后就不用打仗了。
杀光他们，就可以卸甲归乡守着娘亲和妻子。
杀光他们……
此刻的他化身杀神，战马所过之处，一颗颗头颅高高飞起。
远处的监战官看到这一幕，被这个新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飞快地在花名册上记录方辰斩杀的匈奴人数。
正、正、正……
时间流逝，龙城中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喊杀和惨叫声，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汉人激动地看着这一幕，热泪盈眶。
“是我们大汉的将士。”
“皇帝派人来救我们了。”
“杀，杀死这些畜生，为我的女儿和妻子报仇……”
这时葛魏冲到笼子前，一刀斩断上面的锁链，并将多余的武器丢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声音冰冷。
“捡起地上的武器，杀了那些匈奴。”
话落，他拉着缰绳重新杀回战场。
笼子内，众俘虏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和杀意，只剩下惊恐和畏惧。
这时，一名十几岁的青年突然冲出笼子，捡起地上的长刀，向一个没死透的匈奴杀去。
噗嗤！
噗嗤……
他挥舞着长刀，胡乱地劈砍在那个匈奴身上。
后者凄厉惨叫，鲜血飞溅。
鲜血染红了少年的脸，让他看上去狰狞可怖，哪怕那匈奴已经死透，他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是你们害死我姐姐，你们这群畜生。”
“我要杀了你们。”
“我要给姐姐报仇……”
当将眼前的匈奴尸体劈成肉泥后，他站起身，目光巡视一圈后，向着另一个匈奴杀去。
在他离开后，笼子里的众人才从震惊中苏醒。
“我们不报仇了么？”
“我……我害怕。”
“怕什么，我大汉的军队都来了，我们还怕什么？”
“走，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有了那个少年带头后，笼子里的几个青年咬着牙走了出来，目光快速地巡视一圈后，纷纷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武器。
随后，他们盯上了那些受伤的匈奴人。
“杀……”
血腥在火焰的烤灼下变成了焦糊味。
卫青率领的铁骑大军在龙城内好似虎入羊群，将混乱不堪的匈奴营地冲了七零八落。
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中，惨叫声不断。
天色微亮，大战终于结束。
败落的营地里满是焦黑的尸体，缕缕青烟升向半空。
七百名匈奴人被五花大绑在众骑兵中央。
“将军，这些畜生怎么处置？”
“杀了他们太可惜，带回去，让圣上发落。”
“是！”
短暂的休整之后，大军驱赶着那些匈奴俘虏向大汉的土地走去，而那些被俘虏的汉朝百姓则成了看守匈奴俘虏的守卫。
这一战，他们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大汉对匈奴的首场胜利。
待大军有惊无险地回到汉朝营地后，卫青开始论功行赏。
龙城一战，方辰杀敌最多。
卫青亲自嘉奖了他，并册封他为伍长，和葛魏一样的官职。
王二牛看在眼中，心底满是羡慕。
虽然他也有杀死匈奴人，但数量有限，仅仅是获得了一些食物和银两，并没有升职。
他紧紧握了握拳头，低声发誓：“这次不算，等下次老子一定要超过他。”
葛魏在一旁听到他的话，眉头皱了皱。
“小二牛，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葛爹你放心，我有分寸。”
“唉！”
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样子，葛魏微微一叹，不好再劝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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