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莫代清对独孤雨旋道：“你现在多散散步，对身体恢复颇有好处，可否陪我去对面山上采点药。”
“好啊！”
“师父，这时间采药，你不都是让我去给你打下手的。”在一旁听得的，时不凡不乐意道。
“小凡，你今天在医馆里，我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做。”
“好吧！”时不凡基本上已经确认了独孤雨旋在莫代清心中的份量，自觉地退了下去。
莫代清背了一只背篓，拿上一把镰刀，再扛起一把锄头便叫上独孤雨旋，与她并肩慢步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夕阳斑斑驳驳地透过树叶，洒在独孤雨旋的脸上，衣裙上，让人感觉有一种时光不老的迷醉，到底有多久，他与她没有如此在一起走过了。他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二人一直如此往前走下去，单是有她在他身边，他便觉得无比幸福。
猛然间一个想法从莫代清的脑海里冒了现来，如此好的机会，他何不试探她一番。
“林雪梅的事情已处理好了，你看她会去找贺秀才麻烦吗？”莫代清停住脚步问道。
“会。”独孤雨旋想都没想，答道，脚步依然前行。
“为何？”莫代清追上去道。
“贺秀才与她明明有婚约，她一定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十分中意此门婚事，才会去月老庙里还愿的，却不曾想，出事后，贺秀才竟不留半点情份，退掉婚事，她不该处罚他么。”
“也许贺秀才是迫不得已呢？”莫代清问此话，不过是想知道独孤雨旋这些年有没有思考过，她魂穿之中的迫不得已。
“有什么迫不得已，如果他是真心爱她，就不该落井下石，难道对于你们男人而言，名节就真的那么生要么？”
“兴许，是他的家人不让，或其他原因，人活一世，总会有许多不得已，没有经历过，或许难以想象。”
“或许吧！希望吧！”她现在越来越希望张云溪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她无法想像的迫不得已而非筹谋已久！
莫代清已探知答案，心下沮丧，继而道：“那你认为她会如何处罚，处罚的严重程度怎么样？”
“这要看林雪梅对贺秀才爱得深浅程度了，如果爱得越深，处罚越重！”
“女人都是如此吗？”
“不清楚，左右我是如此。您问这些作何？”
莫代清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曾辜负过一个深爱我的女人，不知道找到她后如何与之相处，如何求之原谅。”
“因何辜负？”
“可以不说吗？现在不想说，哪天想说了，我一定会与你说。”
独孤雨旋想到自己转魂后，一直不愿与任何人提及与张云溪有关的任何事，心里过痛，因而十分理解眼前的老人，虽十分好奇，但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见独孤雨旋沉默，莫代清再次发问：“她曾爱我很深，你认为她会原谅我吗？”
独孤雨旋认为定然不会，然而，看到老人充满期望的眼神，她不想让他伤心，毕竟她是一个不再相信感情的人，对于感情的看法未免会偏激片面，而自己的观点也并非能代表这世间所有人的观点，于是道：“不清楚，毕竟我不是她，且不说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即便知道，不同的人终会有不同的态度。”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如果一个男人让你深深的受伤，你会不会原谅他？”
“等你哪天能把你和她的事，事无巨细的告知我，我再回答不迟。”
莫代清感慨，她还是如此较真。没有再问下去，转换话题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独孤雨旋怔了一下，有些恍惚。她曾想像过无数次，某天张云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问的正是此问题，她将如何作答。
当然她亦幻想像过无数种答案，明知此种幻想毫无意义，不过，她却一陷进去便无法自拔，最多的自然是避而不答，转而对他质问与指责。
莫代清见独孤雨旋神色有变，自知失言，忙掩饰道：“问此，是想看看我此前对你身体情况的诊断是否有误。”
“劳你费心了，我身体如何并不重要，希望你能尽快研制出十毒丸的解药，有一大批人等着用。”
“我会尽力的，田一舟跟我说过，冒昧的问一下，他是姑娘什么人，我看他对姑娘不一般。”
“好朋友。”
“姑娘可有考虑嫁与他？”
“没有。”
“因何？”
“不想嫁人。”
莫代清总算是把自己最想了解的问题悉数了解清楚，得知答案心情不再似先前慌乱无措。
两人沉默了一阵，独孤雨旋道：“您医术如此好，为何不多收几个学徒，多便利更多的民众？”
“没有找到有缘人，如果找到有缘人自是愿意多收几人，不过女徒弟嘛，此生收一人足矣！”
“那您认为我怎么样，能否有幸拜您为师？”
莫代清求之不得，他正有此意，希望能多有机会与独孤雨旋相处，现如今独孤雨旋主动提出来，他省去许多烦恼。
“可以，我这正好需要一个女徒弟，方便救治一些女患者。”
“听闻你之前从不为女患者看病，因何又肯为我看病？而且女徒弟只愿收一人。”
“说实话，你来前，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给女人诊治，在你出现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收女徒弟。”
“我为何有此殊遇？”
“你机智，又有慧根，与洁癖相比，我更为惜才。”
独孤雨旋心想，机智，慧根，他从何看出来的，不可能就因为自己女扮男装吧，改天把时不易请来，让她女扮男装，看这位莫老先生到底给不给她瞧病。
“那好，从明日起，我便跟你学医，我母亲家原也是世代从医的，只不过人丁单薄，现如今外祖父与外祖母，母亲皆已辞世，独有我与我姐姐。我姐姐还有些痴傻。”
“嗯，你学好了或许可以亲自为你姐姐救治。”
“好，一言为定，即刻，您便是我的师父，先给我讲讲一些最基本的医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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