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海洋比不得河流，只是入海不到三天，便是各种狂风暴雨。
小木船在海浪中，咯吱咯吱作响。
莫凡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下一秒这木船会不会当场裂开。
毕竟他这船简陋无比。
不过，事实是他有些过于担心了。
他打造的这个小木船，坚挺，太坚挺了，不管多大的风浪都能挺过来。
“船家，这鱼真漂亮。”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莫看着毫不担心的人，无奈耸耸肩，“反正不如你的烧鸡。”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烧鸡还惦记这些鱼儿。”
“你也不一样，有娘子仙子，还惦记真正的仙。”
“我，我那可与你不同。”
“哦，有啥不同。”
“不和你争论，拿烧鸡来。”莫凡道。
“诺，给你，我今天试一试这鱼儿怎么样。”
莫凡摇摇头：“那你可试不了了，船上是不能生火的……？？”
莫凡话还没说完，船头，那书生就生起了柴火。
“？？？”
“你这书生，口腹之欲这么大，你可知这船在这海浪中是我们唯一的风港！”
“你居然敢拆船！？”
书生美滋滋靠着鱼，从一旁的袋子里又拿出了一些调料洒在鱼上面。
“你怕甚？”
“你这船我看结实的很咧。”
莫凡心口一堵。
什么话这是！
“船家，这鱼，真比烧鸡好吃！”书生三两下烤好了鱼，递给莫凡。
“不吃。”
莫凡还在生拆船的气。
“真不吃？这可是世上少有的美味，不吃，那可就要后悔了。”
“我有烧鸡就够了，拿走拿走。”
“哎呀，反正都是肉尝尝呗。”
“什么叫都是肉，我这是烧鸡！你那是鱼！”莫凡道。
书生熄灭火堆，“逗你的，你想吃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说着，咬了一口鱼。
不愧是海里的鱼，没有一丁点刺。
真香。
小船，在大海里，飘荡了数月有余。
期间，尽历无数风暴，但小小的船却如同什么战舰。
无论多大的风浪都无法掀翻。
有时莫凡都有些怀疑，自己手工做的这船，居然这么厉害？
难道自己是天生的造船圣体？
这一日，一艘大船从旁边经过，看着在海面上荡漾的小船，大船内，水手们都惊了。
这尼玛可是在南海深处。
这种小渔船是怎么来的？而且上面居然还有两个少年！
大船靠近小船。
看着在船上吃烧鸡的人更是震惊了。
这尼玛，
这汪洋大海上，他们连一块猪肉都吃不到，这小船上的人居然能吃烧鸡？？
能不能不要这么离谱？
然而更离谱的是，有人居然还在船上生火。
呵呵。
挑战认知极限是吧。
好好好。
“左转满舵！”
“这海上有瘴气，瘴气能使人产生幻觉。速速离开这里！”
大船来的快，跑的也快。
小木船上，莫凡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他们跑这么快干嘛。”
“兴许怕撞到我们。”书生道。
插曲之后，小木船，依旧在海浪中飘零。
南海之广，若想要抵达对岸，就算是大船起码也是需要一年多。
而这还是在按着航道行驶的情况下。
至于小木船，怕是几天都不能抵达，不对，不止是几年，而是永远都无法抵达，只会迷失在海面上。
不过。
出人意料。
在莫凡二十岁这天，海岸线出现。
也就是这一天，莫凡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疼。
他原本看着海岸线是高兴无比的，但一下子就栽倒下来。
眼疾手快书生搂住了莫凡。
小船很快靠了岸，只不过现在的莫凡已经无法站起身上岸了。
莫凡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但在被书生抱住那一刻，一股桃花香气入了鼻。
莫凡脑海开始出现很多片段的画面。
那是水池前。
两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一切。
人影面对的是，巨大巨大高昂如同占据了天的山峰。
人影一白一红。
人影消失，只有一滴血，逐渐放大。
“这……这是什么……”
莫凡脑中出现了小芽时口中喃喃的话。
“书生，还有烤鸡吗，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脑子好混乱。”
“我应该是饿了，我吃了烤鸡就好了。”
“我们已经跨过无尽大海，到对岸了，什么是仙，莫凡，其实你就是仙。”书生道。
“书生，你在说什么……”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
“去吧。”书生道。
书生看向对岸：“这一世，我明白了很多。”
“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小芽是小芽。”
“去吧，小凡……”
莫凡努力不让自己合眸看向对岸，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开始和眼前一切重叠。
“海岸这边，好高的山峰啊……”
“仙啊……”
莫凡眉间出现了一滴血，这滴血静谧悬浮，似乎是在等着莫凡。
这滴血出现那一刻，莫凡放弃了对抗体内的腐败，他扭头看向小木船上的书生。
或许是因为莫凡脑中记忆错乱的原因。
他脑海中，那向着山峰走去的两人，其中一人说的话，小莫凡不知道为何，将那两个字给复述了出来：“走吧。”
这两个字一出，芽芽神色变动。
那一刻，芽芽差点就误认为，眼前的人不是小莫凡，而是他了。
但是作为看着小莫凡长大的，芽芽摇摇头。
她知道，绝不可能。
或许是……
正当芽芽想着的时候，莫凡的双眸，让芽芽整个一怔。
这双眸！
芽芽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但下一刻，小莫凡开始化作飞灰，飘散于天地间。
虚空处，两滴血交融，消失在了这片天地。
芽芽抓了个空。
“怎么可能，那眼神。”
“你不是小莫凡？！”
“不可能，不可能。”
芽芽自认为自己历经这么多，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让她动容。但是现在，芽芽破防。
这一世本来，看着小莫凡的一切，她已经不想再打扰他的下一世了。
好好修习。
小莫凡是小莫凡，他是他。
但是现在…
没有任何犹豫，芽芽在血液消失的时候，伸出双手撕裂虚空，寻着那交融的血液而去。
……
“咦，这海边怎么会有这种小破船？”
“嗯？这个桃子怎么回事？居然拿来堵缺口，啧啧，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个小孩取下肥硕的桃子。
下一秒，整个木船化作飞灰而去。
海风吹来，灰烬反射着光泽，晶莹剔透，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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