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
苏沐凡破碎的嗓子嘶吼出声，赫连启弘护在她身前，替她挡了一刀，她眼眶一热挥剑刺向蛮夷腹中。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近一千的蛮夷将她二人团团围住，生死只在片刻。
她与赫连启弘背对着背站着，蛮夷不时的向她们砍来，如同逗弄笼中待死的动物。她身上已是软绵无力，伤口也越来越来多，赫连启弘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赫连启弘！这辈子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好好还你”蛮夷围着她们，嘲笑之声不绝于耳，她心中悲凉万分：“来呀！有什么招式冲着你爷爷来呀！我就算死，也要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多杀你们一个人！哈哈哈哈”
“锵！”
从队伍中走出一个面色黝黑壮如小山的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他怒气冲冲的挥刀打掉苏沐凡的剑，抬脚踢上她的小腿，使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立时响起了一阵欢呼，
她干脆就躺在地上，看着躲在云朵里的太阳，只余一点光亮透过云朵照射在她身上，直到全部被一柄宽刀遮住，一点暖意也无。
她慢慢的合上双眼。
恍惚之间
她似是听到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声音，也似是听到喊杀与惨叫的声音，然后是，无边无际得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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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来着？当初我就提醒过他离那人远一点，远一点！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在这半死不活的躺着”
“嘘！伙头儿，虎子求您了，大夫说要好好静养，不能吵到了”
曲老头向一旁的高永顺递了个眼神，“啪”高永顺嘻笑着拍了下虎子的头：“伙头儿说话，你不许插嘴”
虎子背过身偷偷瞪了一眼高永顺，
“诶呀？！”高永顺作势举手再打。
“嗯哼！”曲老头瞪了他一眼，高永顺缩缩脖子不敢再玩闹。
曲老头看着正在给苏沐凡掖被角的虎子：“我说的哪句不对，本就不是一路人，硬是凑一起可不要伤筋动骨的，要我说啊，那”
“伙头儿…”常锋紧忙给曲老头儿使眼色，曲老头儿后背发凉，知道不好………干咳了几声：“要我说啊，那就应该行在一路，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常锋连声附和：“对对对…”
“伙头儿说的有理…”高永顺
虎子发现话风突变，好奇的转身，见到门口那人后心里打了一突，颔首道：“见过伍长…”
伍卫高永顺也起身纷纷见礼
曲老头儿脸色有些难看，起身拱了拱手：“伍长”
赫连启弘脸色苍白，他的腿，胳膊，身上都快裹满了白布，行走间步履缓慢，他走到铺前：“可有说什么时候能醒？”
虎子答道：“大夫说，沐凡哥本就瘦弱，再加上这一战耗费了精力还受了很重的伤，估计要睡上几日了”
“嗯”赫连启弘看向虎子：“你这几天不用做伙头营里的活计了，专心照顾他吧”
虎子有些为难：“这……”随即看向曲老头。
曲老头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向他点了点头。
虎子拱拱手随即应下。
人刚一走，伍卫不解的看向曲老头：“伙头儿，为什么听那赫连启弘的？一个先锋营的，也能管火头营里的事儿了？”
常锋在一旁接道：“这不是能有人照顾沐凡嘛，也好的快些”
“嗤”伍卫横了常锋一眼：“别说那个，沐凡咱们哥儿几个怎么都能照顾，还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了”
曲老头不满伍卫的臭脾气：“你这张嘴，没个把门的！”
伍卫做了个鬼脸，撇撇嘴，也不再出声。
曲老头继续说道：“刚刚他来，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门口我看就站了有六个人，什么时候一个伍长也有这么多人护卫了……”
“恐怕，又要加官进爵咯…”
常锋嗖的站了起来：“那城墙上的令兵可是亲口说了，是咱们沐凡杀了蛮夷的左都尉察撒尔，这镇远军里可算是传遍了，就城里的百姓也都听闻了。要是赫连启弘加官进爵，咱们沐凡理应比他更高才是”
虎子连连点头：“对，说的有道理”
曲老头看着铺上昏睡不醒的苏沐凡，摇了摇头：“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出身，那人又是什么出身”
营帐里一时落针可闻
戌时
曲老头睡眠极少，晚间也要等到很晚才睡，这期间都是自己偷偷躲在一边偷饮从百姓家里拿来的清酒。
“曲兄，曲兄？”
曲老头儿一惊，快速的将酒坛子掩在木柴下面，四下看着。可无奈天色已晚，四周黑漆漆的，除了远处的营火，什么也没见到。
“嘿嘿”一张放大的脸呲着牙看着他，曲老头吓了一跳，抄起木柴就要对着来人的脑袋招呼，来人反应也快，一把攥住木柴：“是我曲兄！我是刘进啊！”
曲老头一愣，踢了他一脚：“这大半夜的，吓唬谁？！”
刘进讨好的笑笑，也不管脏不脏了，直接席地而坐，坐在曲老头对面：“曲兄，我前来乃是有一事……”
曲老头仰头饮下一口酒：“何事？”
刘进黑暗中神色有些纠结：“就是白日之事，那人分明，分明是…！曲兄拦我让我守口如瓶，但我总觉不妥……”
曲老头斜了他一眼，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反正都是死，只是死的人里有没有你我而已。”
“曲兄不要如此说，我本就没有要坑害曲兄之意，我…”
曲老头：“话是如此，可一旦你说了，纵然此事与你无关，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水”
刘进：“曲兄，你这是何故？！”
曲老头：“你以为别人也会向你我一样好说话吗。活大家都一起活，死也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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