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沈牧野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
江柳感觉到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是愤怒，是生气的那种喘气。
他好像恨不得咬死她。
看到他这样，她只觉得更加痛苦，还记得第一次在天空之廊见到他的时候，他看着是那么的干净。
周围泥泞遍布，他却出淤泥而不染，就算那是他刻意安排，但是想起来依旧觉得心动。
现在这个靠在她背上沉闷的男人，仿佛不是她一眼就喜欢的那一个。
她将脑袋埋进枕头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却沉默着没吭声。
沈牧野似乎是发泄完了，直接起身离开，连身体都不想给她清理。
江柳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听到他洗完澡出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去了衣柜前，他打开了柜子，拿出一套干净的西装。
他出门了，外面的汽车引擎声响了起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是去见乔听。
她觉得累，疲惫至极。
她慢吞吞的去浴室清理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时候，听到消息传来，是乔听发来的，说是沈牧野要带她一起去看星星。
她懒得搭理，直接闭上了眼睛。
半夜，她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监狱那边打来的，说是江苍突然病得很严重，想要见她一面。
江柳马上穿戴整齐，跑去了监狱。
她终于见到了江苍，但是短短时间，他好像老了二十岁，再也看不见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她的心脏酸疼，这一刻恨不得跟沈牧野同归于尽。
“小柳。”
江苍在玻璃墙内喊了一声，叹了口气。
江柳之前一直想要来见他，但是沈牧野利用手头的权利，跟这边打过招呼了，她见不到。
(
这次对方主动联系，这也是江苍入狱之后，她第一次见到对方。
她蠕动了几下唇瓣，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你去北美找我的一个朋友，不要再呆在帝都了，也不要管我。”
“爸！”
江柳的眼里都是不敢置信，江苍的脸上却很淡然。
“我以前救过这个朋友的命，你去投靠他，他会收你为干女儿，以后你还会继续过好日子。”
“爸，我才不要，我会带你一起走。”
江苍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嘴角弯了一下。
“小柳，你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次姓沈的小子算是让你一次性的把人生百态都经历完了，你当初求我，让他进入江氏的时候，我就很犹豫，但你太喜欢她了，我一直希望你找的是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这样对方对你无所图，以你的性子，往后也会生活得很自在，沈家小子的眼里有野心。可我想着，有野心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只是没想到，他的野心是针对江氏。”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
江柳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她本以为自己不会难受了，但是想起发生过的事情，心脏还是跟刀子割一样。
江苍想要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两下，就像以前那样，但是这扇高高的玻璃墙隔着，他又只能徒劳的放下。
“小柳，你斗不过他，所以早点儿放下，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出路，大概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你近期就出国吧，别再留下来了。”
江柳没有说过要跟沈牧野结婚的事儿，江苍肯定会强烈的反对。
可是看到他已经变得这么瘦，她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她就算留下帝都跟沈牧野同归于尽，也得留下来！
江苍咳嗽了几声，突然起身，“小柳，你答应爸爸，不要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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