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鸢同凤柠的计划并非只在表面。
二人在楼中所说所有谋略、看似缜密,但实际上,都只是说给潜伏在暗处的人听的。毕竟她来京城的动静不小、来此茶楼也是光明正大,有眼线在背地里跟踪窃听,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手上的绳索被小刀划断。
麻意致使她停滞了几秒动作、好半晌,她才松松手腕、揉着膝盖笑道:“好慢。”
说着又补:“再晚来几秒,我就成傀儡了。”
姜肆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痕。
眯眼道:“抱歉、我上头了。”
囚牛是个难缠的对手,在知晓‘他’曾经是令沈枝鸢痛苦的根源后,姜肆不免多折磨了几下。
即便让沈枝鸢复活的也是他。
但这无法抵消他曾经带给沈枝鸢的伤害。
沈枝鸢挑眉问:“你把他杀了。”
这话有些许陈述的口吻在。
姜肆晃着手上的小刀、轻哼:“差口气。”
他说着又道:“原本是想杀了他,但你没说。”
沈枝鸢松口气:“你没杀了他便好。”她的声音悠远又绵长,连带着目光也放向石门、停了几秒。
囚牛确实死不足惜。
但并非是现在。
不远处的男人对目前的状况有了些许反应。
他上下抛动药丸、语气带着嘲讽:“看来、我这是中了你们的计谋。”
沈枝鸢揉着手腕平视他:“其实是要中的,但以防万一、我多算了几步。”
说完又笑:“我又不傻,你这老匹夫让凤柠告诉我暗龙堂的位置,这不就算准了我无法回去。”
这堂主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可惜的是、他们也不蠢。
男人笑:“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面容不见丝毫颓败。
仍旧笑盈盈地捏着药丸:“可惜了我的药丸,沈枝鸢啊沈枝鸢,原本你应该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说这话时、他的面容有些许激动疯狂。
但很快,那抹激动和疯狂便被他给彻底掩盖。
沈枝鸢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挑眉道:“你这话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稍顿、她从姜肆手上拿过小刀,询问:“我记得你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在姜肆还未出现时。”
男人轻哼着应。
眼神带着明显的笑意。
沈枝鸢学着姜肆的样子在手上转了下。
没转起来、引来姜肆一声笑。
她回过头瞪他,又对着堂主道:“既然你还记得那个问题,那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有遗言吗。”
男人:“……”
男人再次笑:“遗言是留给败者的。”
“所以很明显、你已经失败了。”
男人不置可否,他耸耸肩,极为轻松的将药丸装入瓶内,姿态从容地好似还没输。
“你所认为的失败是什么。”他走近几步,但才刚缩短距离,便被姜肆给格挡在外。他也不在意,只笑道,“沈枝鸢,就算你赢了,你敢杀我吗。”
男人的眼里充斥挑衅。
模样极其嚣张:“你不敢杀我的,沈枝鸢。所以要论失败这二字,根本归不到我身上。”
“是你失败了。”他平静地吐露事实。
沈枝鸢冷笑:“你在挽尊。”
男人摇头:“我是不是在挽尊,你心里应当是最清楚的。”他站在原地开口,“沈枝鸢,你不敢杀我,这是事实。”
他继续道:“你害怕我所说的回家是假的,万一你杀了我,而你不能回家,你怕再也没人能告诉你回家的秘密。”
沈枝鸢:“……”
沈枝鸢将姜肆的手挥开:“我不觉得你说得回家的方法是假的。”
男人步步紧逼:“那你怎么确定,万一我也留一手了,你杀了我,那你唯一的、回家的希望不也没了。”
他说得不无道理。
沈枝鸢眯眼、心里怀疑,面上依旧坦然。
她道:“你想动摇我。”
“得看你自己的判断。”他张开手,“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威胁你的了,你们几拨人把我的大本营也铲除的差不多了,所以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他又补:“即便你现在想要我的命。”
沈枝鸢握紧手上的小刀、眉蹙得很紧。
男人无所谓地往前走:“来、杀我。”
“……”
沈枝鸢往后退。
腰肢碰上姜肆的胳膊。
男人似乎是看出来她的小心翼翼,行为举止更加大胆起来,他笑:“你为何不杀我,我现在已经处于弱势,你要杀我轻而易举。”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小刀,自顾自地抵在脖颈上:“你当真不杀我,若现在不杀,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枝鸢紧盯他,没有答话。
男人大笑出声:“你果然不敢杀我。”
他笑得腰也直不起来。
眼泪落得满脸都是。
像是笃定了什么似的。
沈枝鸢咬牙站出道:“谁说我不敢杀你。”
她几步上前,揪住了男人的衣领。
语气恶狠狠的:“如果你想要死、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就算你告诉我的信息是假的,我也会杀你。”
“你不要逼我。”
男人跟没骨头似的歪脖笑:“那你杀、你杀了我之后就会知道我所言是不是真实的了。”
沈枝鸢深深地望他,半晌道:“现在还不能杀你。”暗龙堂制成的傀儡人多的要死、无论是死后成为傀儡人,还是用活人制成的,都太多太多。
她需要他给解药。
需要他说出如何让那些人恢复正常。
沈枝鸢咬牙继续说:“你放心,等你完成你该完成的一切,我绝对会送你去见阎王。”
说罢、她欲反压他的手,将他扣出屋。
但谁曾想,他竟巧妙挣脱,退后看她。
沈枝鸢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还未曾有所反应、此人便拿起匕首,恶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流淌而出。
一切都是那么的快。
快到她都未曾有所反应。
沈枝鸢怔愣几秒、随即慌忙的跑过去,眼里带着惊恐。
是的。
她从不认为如此自负的人会自杀。
但事实确实如此。
他自杀了。
而她也确实没回去。
她被骗了。
“被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吧。”男人捂着伤口,眼里带着嘲讽,“你之前应该还抱有侥幸,但你没想到我真的会骗你。”
他咳出口血、声音愈发轻起来:“我这人自负,所以我不愿被人控制、也不愿寄人篱下。”顿了下,又道,“你不是想知道该如何回去吗?”
沈枝鸢紧盯着他。
未出声。
他笑笑、对着她勾勾手,凑近说:“其实你回去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死亡。”
“沈枝鸢、你死了,你便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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