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再次升降几个来回后，恶灵终究还是移开了食指，放下了枪。
疯子依旧悠然自得的喝着咖啡，并不管他们怎么做。
思考片刻，恶灵将视线转向戾鬼。
二人是敌人，也做过伙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堪称为最。
戾鬼露出一丝微嘲的笑意，余光扫了一眼喝着咖啡的的疯子，然后转动轮柄，将人再次降入水中。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这个时间已经超越了陆晟现在的身体状况所能支撑的极限。
除了陆晟越来越微弱的挣扎，整个地下暗牢寂静无声。
“噗嗤。”
戾鬼将人升了起来，向前两步，拿出匕首一刀砍断吊着他的绳子，手上一推，陆晟便从半空中滚落在地，气若游丝。
他的喉间发出轻微的声音，好像要说什么话，却已经无法说出口。
胸膛起伏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消失。
他咽气的时候，面向东方。
那里有一扇小窗，平时会照进来微弱的月光，不过打不在他的身上。
偏偏今晚，月亮隐身，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恶灵觉得，他一个人便抵的过漫天星辰。
恶灵特意看了一眼时间，19点26分。
华夏时间，00点26分。
就剩几个小时了，明明，就还有几个小时了。
疯子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站起来，轻笑一声，并没有对他们不听话的行为做出评价，看了他们两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拖去喂狗。”离开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估计是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便没在他们身上耗费时间。
确定他走远后，恶灵才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拳头紧握，压制心中的暴戾和想要见血的冲动，手心被指甲割破都仿佛没有察觉到。
勉强压下后，才转身离开。
戾鬼看了眼尸体，也大步走出去。
寒风呼啸，吹红了她的脸颊和耳朵，冷，很冷，今天的天气冷，心更冷。
这种心痛的感觉，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想过，提前行动，在脑海中演化了无数次，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陆晟没有她自己重要，也没有黑天使重要。
戾鬼走到她身边，嘲讽开口：“心软是大忌，你呀，总是学不会，这样下去，怎么跟我斗呢？”
心软？不，恶灵从不心软，那是她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自我和良知。
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戾鬼抬头看了看天，幽幽感叹：“第三卫队快出发了。”
闻言，恶灵也抬头望天，是啊，快出发了。
歪了歪头，看向另一方，心想，东方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
…
恶灵回去后，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本是淡漠的双眸在见到恶灵是添了几分灵动，在这个黑暗压抑的基地里，异常难得。
“姐姐，你找我。”
他，也是六位少主之一，代号黑天使。
“帮我做一件事……”
…
d区时间2013年2月10号晚上8点，满身是伤，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的恶灵在基地东面的山上挖了一个深坑，将一个红色的盒子埋了进去。
然后抱着另一个黑色的盒子，忍着伤痛，离基地越来越远。
很快，轰声响起，火光冲天，魔种基地毁于一旦。
…
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和烟灰，烟雾缭绕间，池玉思绪回笼。
将手中的烟灭掉，口中低喃：“戾鬼。”
出口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闭了闭眼，又有几分无能为力。
她杀他，就和他杀她一样，难如登天。
更难的是，让他带着所有的秘密一起魂归西天。
如果当初奋力一搏…
呵，哪有什么如果。
池玉转身，下了二楼，三楼灯光关闭，陷入黑暗。
…
次日，池玉带着陆颢去了食堂，亲自做了许多狼和虎能吃的零嘴，然后带着陆颢上山。
狼群感知到陌生人的到来，有点躁动，但是池玉的气息太熟悉，加上狼王一声吼，所有狼便该干嘛干嘛了。
山上还有管理部动物区的教员和学员在协助狼群训练。
池玉带着陆颢晃了一圈，去了风景开阔，对军院一览无余的山腰空地处。
拿出一个哨子，吹响。
哨声空灵，婉转悠长。
没一会儿，一只大白虎狂奔而来。
看到池玉就想往她身上扑。
“躲开点。”池玉和陆颢交代一声，然后避开了大白的冲击。
大白已经习惯了，转了个身再次扑过来，没有冲击池玉还是接的住的。
抱了抱，摸了摸它的脑袋，许久才将它安抚好。
“大白，我养的老虎。”
“陆颢，我的男朋友。”
池玉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陆颢半蹲下，平视他：“你好啊，大白。”
大白对池玉的情绪感知很强，池玉喜欢的人，它都会释放善意。
凑到陆颢面前嗅了嗅，然后绕着他转了两圈，用虎头蹭了蹭他，温和的叫了一声。
陆颢有点小惊喜，看了眼池玉，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好乖啊。”
池玉走上前，也摸了摸大白的脑袋，说：“看着乖，不缺兽性。”
此时，小七才慢悠悠的高傲的走了过来。
看池玉的目光有点幽怨，看大白的目光有点嫌弃，看陆颢的目光满是敌意。
“小崽子。”池玉笑骂一声，半蹲下身子，抓住狼的两只耳朵，蹂躏狼的脑袋。
小七任由她折腾，折腾完后才傲娇的退后两步，端坐下来，蔑视的看向陆颢。
小七虽然对陆颢有敌意，但并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
喂他们吃了点东西后，小七站起来，嚎了一声。
没一会儿，又有几匹狼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大白一改温顺猫咪的状态，看着它们野性十足。
过来的几只狼没小七那么大的胆子，不敢惹大白。
警惕的靠近池玉。
池玉挨个抓了抓脑袋，然后每个都喂了点吃的。
陆颢看的惊奇，A区的狼群各各晓勇，没想到还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他们很喜欢你。”陆颢开口。
池玉浅笑一声，道：“先是怕，然后就乖了，现在看着才是喜欢。”
狼群，不驯服，怎么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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