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好像在笑。
方丝语感觉自己陷进去了，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热？
不知何时，周婧三女靠了过来，躲在衣架后，三双八卦之眼满兴奋期待。
突然，李浩猛的前倾，两人像是在耳鬓厮磨。
方丝语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到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流，鼻尖传来的男子气息，一股奇异的压迫感让她都要喘不过气。
李浩微微一笑，她好像一个提高警惕的小白兔。
“当然是...”
是什么？
方丝语莫名的紧张起来。
“因为你啊。”
啊...
李浩轻柔温暖的声音在脑海回响，耳朵上的热气好像羽毛拂过，痒痒的，让人心颤。
她白皙无瑕的脸庞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双颊绯红，好像天上的晚霞。
就连脖子也染上了红色。
他刚才说什么？因为我？什么因为我？
方丝语思维已经混乱，以前最厌恶的状态，现在怎么感觉到害羞？
她双眼出神，心中一片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在讨论病情吗？怎么会这样？
好奇怪。
李浩也沉浸在她的幽香之中。
这时，一声惊叫声响起。
“哇！”
两人顿时回神，方丝语连忙向另一边移动，微微低头喘气，脸越发的红了。
三女走了出来。
熊宁打趣道：“哇喔～，小鱼你脸好红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诶。”
方丝语抬头看着三人打趣的目光，头低的更深了，双手无处安放。
一向淡然镇定的方丝语现在看着跟个小女孩一样，三女还是第一次看到，感觉新奇无比。
罗佳捂嘴笑道：“宁宁，你别说了，看小鱼害羞的，小心以后压力你。”
熊宁：“她快实习了，不怕。”
随后看着李浩，惊讶道：“李浩，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啊。”
李浩坐直身，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熊宁怪笑道：“哦～是这样啊。”
方丝语站起身：“你们看完了吧，走吧，下一家。”
说完就小跑了出去。
熊宁几人笑声不断。
－－－－－－
三女在前面走着，李浩和方丝语在后面跟着。
走在道路上，比在店里开阔的，方丝语也整理好了心绪。
她好几次偷看李浩，欲言又止。
瞧她纠结的模样，李浩心中发笑，知道她的想法，对于医学的热爱，不搞清楚很难受。
李浩往她身边靠了靠，笑道：“你偷看我干嘛？”
方丝语心中一慌，脸上“镇定”道：“谁偷看你了？”
随后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李浩故技重施，微微低头：“没有？那你脸怎么又红了？”
方丝语往旁边走了走，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打开手机相机看了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好好说话。”
李浩笑眯眯道：“好。”
那语气，温柔宠溺的一批。
方丝语心中不由泛起丝丝涟漪，很奇怪，她没有抗拒的感觉，反而是害羞，还有一点小雀跃。
她摸了摸脸，今天自己怎么这么奇怪？根本不是以前的自己。
李浩又靠了过去，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呗。”
方丝语暗中深吸了口气，小声问道：“你刚才说，因为我...指的是什么？”
李浩回忆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方丝语心中顿时有了猜测：“你是说，当初你发病昏迷的时候？因为我我救了你？所以觉得我是你改变的契机？”
李浩点点头，又摇头道：“不仅仅是因为你救了我，更多的是因为你，让我看到了新的人生。”
前方三女在买奶茶。
两人脚步停了下来。
李浩抬手向天，目光迷离的看着指缝间的阳光，幽幽道：“你知道吗。”
“在遇见你之前，我是感受不到阳光温度的。”
“我的世界是黑的。”
一股忧郁的氛围扩散。
方丝语静静地听着。
“我不是不能说话，不是有洁癖，而是我感觉不到。”
李浩收回手，看着她笑道：“是不是有点矛盾。”
方丝语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李浩：“就像真正的我待在那黑暗世界中，在外面的是一副活着的躯壳。”
“他们和我说话，我能看到，听到，却感觉不到。”
“那种感觉，让人害怕。”
“流言蜚语的议论声多了，我开始封闭内心，以为将自己藏起来就没事了。”
“但在那黑暗世界中，寂静无声，记忆开始作乱，我明明不想回想的记忆，无比清晰的一页页翻开，我想阻止，却无能无力。”
李浩脸色微白，微微喘气。
方丝语伸手扶着他，担心道：“算了，别说了。”
李浩笑了笑，微微摇头，抓着她手，轻声道：“没事，别担心。”
一阵温凉柔软的触感自手掌传来，让李浩心中一安。
他内心不由一笑：没想到第一次牵手是在这样的场景氛围下。
“后来，我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有了强烈的精神洁癖，接触不了陌生气息，失去了生活能力。”
“只有姑姑，是我唯一‘接受’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依靠。”
“为了她，我一直在坚持。”
“直到那天晚上...我突然感受不到她了...”
“我很害怕，因为这就代表着，我即将失去生存能力。”
“记忆如刀，不停地在我身上割着。”
“我坚持不住了...”
李浩看着她脸庞，眼睛，笑道：“在你救我的几天前，我还自杀过。”
方丝语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他心绪的变化，她伸手摸着李浩脖子上伤疤，目光带着怜惜，轻声道：“是这儿吗？”
李浩点点头：“嗯。”
“姑姑阻止了我，姑父也跟我说了姑姑养我的原因，那晚之后，我又感受到了姑姑。”
“又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再然后，就遇到了你...”
李浩目光温和，坚定，似乎要将对方“吞噬”，这一刻，“喜欢”两字恐怕瞎子都能感受到。
方丝语微微低头，脸颊发热，小声道：“后面呢。”
李浩：“你知道，当我睁眼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方丝语好奇道：“什么？”
李浩无比认真道：“是照亮我内心黑暗寂静世界的一道月光。”
“从那之后，我感受到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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