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们果然到哪里都合不来，在现实中你就三番五次的想杀了我，到梦里还是一样。”
秦问自嘲的笑了笑，而刘宇则是愣住了。
“刘宇，你在现实中，也死去了，而且死的很惨，脑袋都被砸裂了。”
秦问摇了摇头，而刘宇则是仿佛被激怒了一般，脸色变得更差，额头也暴起了青筋。
“什么意思？哈哈！也就是说，我们现实中就是敌人？是谁杀了我？你么？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吓我？我呸！”
“我告诉你，既然你都说了我连灵魂都不是，只是一段记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但是，你别想把这片世界毁掉，这里...她还在这里！”
刘宇一边说，一边从病床旁边的小桌上拿了一个不锈钢的杯子到手里，仿佛是要当作武器。
但秦问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杀的...事情很复杂，但重要的不在这里，重要的是，这梦境的主人和你有关，而且，你的死因她而起，而她的梦...”
“因你而生。”
秦问就仿佛一个神棍一般，说着些神神叨叨的话，但，这些话或许别人听不懂，但刘宇听到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什么？你...你的意思是？这片梦境，是...是她的？”
刘宇仿佛不敢相信，他长大了嘴，傻傻的看着秦问，手中的不锈钢杯也摔在了地上。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也是你最爱的那个人。”
秦问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雪柔...我...现实中的我因为雪柔而死？雪柔因为我的死，被困在了自己的梦中？”
“可是...不可能啊！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
刘宇陷入了困惑，完全无法理解。
而秦问则是很头疼，这对爱人实在是悲惨。
雪柔死了，化作鬼魂寄宿于花上。
刘宇为了救她，被永生会利用，利用完就当作弃子丢掉。
最终也惨死在了晓雨手上。
如今，苏雪柔因为刘宇的死，又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面，何等混乱斑杂的故事...
“是的，她生前是个普通人...”
“生前？你什么意思！”
刘宇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刺耳的字眼，立马看向秦问，冲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死死瞪着他。
“是的...她早就死去了，甚至在你之前，死于她的妹妹苏雪晴之手，原因么...还是因为你。在那之后...”
秦问并不恼怒刘宇的行为，任他摇晃着自己。
他只是慢慢开口，将所有有关刘宇和苏雪柔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从苏雪柔的死，一直到自己进入梦中。
刘宇听着听着，手慢慢的松了下来，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瘫软着跪在了地上。
他短时间内听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震惊不起来了。
一旁的小蒋似乎还在思考，没有听到这边的聊天。
休倒是一直在听，而且格外的安静，就这么注视着秦问，整理着思绪。
他就仿佛一尊雕塑，从没人见过他惊慌失措的丑态，就连梦中也一样。
“雪柔有妹妹？还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还是因为我？”
刘宇一遍遍念叨着，双眼通红。
秦问看着他这副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雪柔，真的太了解刘宇了，简直把他复刻的神乎其神。
在现实中，刘宇为了苏雪柔，宁可反社会，宁可犯下滔天大罪，甚至宁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一直透着一股脆弱但疯狂的劲儿，而在梦里，竟然也一模一样！
秦问看着他，淡淡开口。
“若是现实中的你，让你在世界和苏雪柔之间选择，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苏雪柔，我知道。”
“但现在呢？虚假的世界，虚假的众生，和你死去的爱人...你会怎么选？”
秦问的话好像魔咒，刺激着刘宇的心神。
小蒋在思考，休在观察，刘宇在斟酌，秦问在沉默。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雪柔她...现实中死去了，但成为了鬼，我...我也死了，也就是说...”
“一旦这个美丽的梦醒了，她虽然能活下来，但...她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再也见不到她...”
“这里，是最后一个我们能详见的地方？”
刘宇双眼通红，嘴唇也因为悲痛变得苍白，她看着秦问，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很遗憾，是的。”
秦问也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空气变得寂静，仿佛能听到蚂蚁的喘息。
挣扎，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立方厘米。
他坚信一切的可能都在刘宇身上，他是整个梦境中最真实的存在，也是苏雪柔最爱的人，若是得到了他的帮助，秦问相信事情会简单很多。
若是刘宇甘愿沉沦梦境，那就没别的突破口了，只能带着所有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强行和苏雪柔战斗，试图惊醒，并祈祷她能活下来。
“真实的死亡...和虚假的存在么...呵呵呵，哈哈哈哈！”
刘宇好像是突然抽风了一样，仰着头狂笑了起来。
说是笑，但他却泪流满面，悲伤的仿佛心被搅碎一般。
明明实在笑，那声音却比世界上任何哭喊都要悲伤。
“为什么...想救你，就要失去你，想占有你，就是害了你....哈哈哈！好一个悲剧！”
秦问看着狂悲的刘宇，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雪柔她...即使是死后，也还记得我，对吗？”
刘宇似乎是哭累了，渐渐停了下来。
他低着头，轻声发问。
而秦问则是点了点头。
“是啊...若是不记得你，又何来这个梦境呢？若不是掏心掏肺的爱你，又怎能在垂死的梦中将你塑造的如此真实呢？”
秦问实话实说，而听到了这句话的刘宇，就像是释怀了。
“是么...既然如此...”
他站了起来，红着眼看向秦问。
“我加入...我会想办法，帮你毁掉这个梦境，让雪柔，醒过来。”
听了刘宇的答复，秦问先是一愣，随后松了口气。
“为什么？即使是自己跟着陪葬也没关系么？梦境一毁，所有人都活不下来。”
刘宇看着秦问的眼睛，沙哑的开口，语气无奈中带着几分绝望和释怀。
“刘宇...早就死了，我不过是他的影子...但，我对雪柔的爱也是真的...是真的啊...”
“本就不存在的我消失也没什么...但若是雪柔彻底消失了，那现实中，还有谁能记得我们曾经的那些过去呢？”
“我赌，我赌雪柔醒后不会忘记我，我赌这里不是所谓的梦境，而是一段记忆！”
“我赌我会继续活在她的记忆里！”
这最后一句话，刘宇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秦问怔怔的看着他，心中竟有几分佩服。
为情而死一次，或许是傻，或许是脑子一热。
但为情而死一次又一次，那就不是傻，而是抉择！
不仅是秦问，就连休也看向了刘宇，似乎在品味他刚刚的话。
而且他的表情，出奇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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