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老掌柜的夫妻俩一商量，便把铺子由客栈改了酒楼，楼上那些个客房也成了单间包厢，用于招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真别说，生意确实比之前开客栈要赚钱。可能这地方就是旺这行……”牛牙人拉着刚醒酒的男人笑着带赵秋娘进屋参观介绍。
赵秋娘此时瞧着一层那些个桌椅上岁月侵蚀的痕迹，莫名觉得这地方很有眼缘。
“切，你说什么旺不旺的，要是真旺，我爹我娘还有我那几个兄弟姐妹还能死在这里吗？”男人嗤笑出声，好似听着牛牙人给赵秋娘介绍房子很是好笑一般。
“唉，我说你这人！”牛牙人鼻子都要气歪了。
“当初说要卖铺子的是你，现在几次三番往外轰人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这混账男人捣乱，牛牙人就是带多少人过来恐怕都不够被他恶心走的。
“我能想干嘛？”男人打了个酒嗝，随后打了打晃，迈步往前走了一步，摸着那上楼的梯子扶手，眼神里有止不住的怀念。
“卖啊！买了，换酒钱！”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很是清醒。
“那你就别天天胡闹捣乱。”牛牙人铁青着脸说罢，便回首对赵秋娘陪笑道:
“咱要不要去后院瞧瞧？”
牛牙人知道面前这个小娘子买铺子最看中的是后院够宽敞还有井，于是并未提议上楼，而是先去后院。
赵秋娘从善如流，跟着人去了后院。
结果两人刚掀开前往后院的门帘，牛牙人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他咬牙切齿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斜靠在楼梯把手边上的男人拽了过来。
拖到后院，掰着他的脸叫他去看院里地上撒了一地的血水。
“你疯了？！”
牛牙人知道酒楼老掌柜一家除了眼前这个疯子以外都没了，可当初办丧事时自己还来搭过手，后院不是早就扫清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血。
况且瞧着这血水的颜色还是新鲜的，明显是有人故意泼的。
牛牙人怀疑是男人干的，可瞧着男人那脸上同样有些怔愣住的神情便可知，这根本不是他干的。
赵秋娘没说话，默默观察着两人的互动，便可知这二人关系可没有牛牙人说的那样普通。
她瞧了瞧泼在地上的那盆血水在地上形成的图案:血水最浓的地方是墙根那边，越到靠近赵秋娘他们刚进来的方向血水越淡越少。这血明显是从小院里那几间屋子里泼出来的，而且……
赵秋娘蹲下身子用手指捻起一块沾了血水的石子闻了闻，便知，这明显是动物血而非人血。
毕竟刚刚经历和马家寨厮杀没几天，赵秋娘还是能分得清人血和动物血的区别的。
赵秋娘丢掉石子，用怀里带着的手帕擦掉了指尖沾染的鲜血，双眼瞧向那一排后院的屋子。
“这后院如今除了你，还有人住吗？”赵秋娘朝着男人问。
男人姓马，名马衡，他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没了。我家里人都死绝了，后院还能有谁？”
马衡说完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不过院落的钥匙确实是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有的！”马衡看向牛牙人，气的牛牙人直跺脚:
“你看我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我来你家铺子里泼的血水吧？我若是不想你卖铺子干脆就不令人过来不就得了，何苦大费周章的兜圈子。”
“肯定不是你，我这不是在琢磨吗？你等我想想啊……
我家关门不做生意以前，家里跑堂的小厮好像是有一把后院的钥匙的，除此之外便是请来的那大厨……至于账房一直都是我我爹我大哥打理账本，根本没请，再便没有了……小厮我知道，前两天已经回老家村里了，倒是刘大厨还住在县里，但，大厨不应该啊？”
赵秋娘听着马衡嘀嘀咕咕的说着，耳朵微动，一直留心听着周围的声音，直到刚刚，她好似听见厨房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赵秋娘确认那不会是老鼠发出来，她问过马衡家里是否有养猫后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说:
“是不是你家大厨干的，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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