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到别墅，满屋的灯，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陈梦应该去了别的地方居住，而姜年也要在后天之前，从这里搬出去。
姜年没有着急进门，而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点燃了一支红塔烛，靠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这是他和陈梦在一起这么多年，每天必须做的事情，也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活着的人。
2
“要钱你还这么硬气？不是要钱么？喝，一杯二百，喝多少我给多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对着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姜年说道。
然后将一沓现金随意拍在了桌子上，粗略估计，得有四五万的样子。
“姐，他第一天来，放不开正常，等下次来就好了。”同时帮着姜年解释道。
“我这不是帮他放开么？你不是想挣钱么？那就看你本事，钱就在这，你能全拿走也是你的本事。”
姜年看着有些气氛有些下不来台，而且一杯二百的价格，确实让将姜年，心动，他伸手去拿眼前的扎啤杯，却被女人拦了下来。
“等会！酒是我出的，喝了还给你钱，你就这么站着喝？”
姜年有些愣，不懂她的意思。
“跪着，喝过去。”女人也不继续和她打哑谜，直接对他说道，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一开始死要面子，后来享受过金钱带来的乐趣之后，就开始内卷，什么脸面，只要给钱，这些人什么都愿意干。
姜年开始挣扎，他有些想离开了。
”怎么？你出来挣钱就这本事？门就在那，想离开随时。我这钱多少人想要要不着呢，你还要上脸了。”
同事在此出口解释：”姐，你消消气，他爹是个赌鬼，娘跑了，和一个妹妹相依为伴，为了供他妹妹读书才来咱们这的。”
同事其实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这里的人都是相互不认识的，但是爹赌娘跑妹读书总没错。
“关我屁事，我是来玩的，我是来做慈善的么？”女人不屑的说道，同事听后只能悻笑。
但姜年听完却跪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妹妹这个词。
见到姜年的动作，女人更鄙夷了：“我还以为多要脸呢，一杯一百，喝不喝随你。”
“可.......”
“你再墨迹，一杯五十。”女人看姜年还想说什么，立马说道，
姜年不敢再磨叽，开始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看着姜年听话的样子女人笑了起来：“你说这人贱不贱，一杯二百的不喝，一百块倒是喝的这么起劲。”
女人并不缺这一百二百，但是她就是喜欢，别人为了这一百二百争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喝完第十四杯之后，姜年已经想要开始呕吐了，已经开始感觉天旋地转。
“好了别喝了。”唱完一首歌后，女人制止了姜年，并不是可怜姜年：“等会我闺蜜要来，你可别吐出来，赶紧去厕所吐干净。”
“谢。谢谢。”姜年捂着嘴，跑出了包厢。
厕所的洗手台上，姜年照着用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但仍然觉得挺开心，她一晚上就挣了一千四，够妹妹好几天的理疗费了。
3
再次回到包厢，又多了一个女人。
“你看，说来就来，我刚驯的，老听话了，要不要试试？”
“小久，你怎么这么大点就开始喜欢做这种事了。”显然女人是第一次来，并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哇，梦！你是不知道这里多好玩，你看着嗷。”被叫小久的女人指着姜年说道：“三百块，过来给梦姐磕个头。”
姜年听话的走了过去，他害怕他犹豫一会，就只有二百了。用钱训人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训不好的人，只有没给够的钱。
“不用了，你给你久姐磕吧。”
姜年有些愣，不知道听谁的。小久却骂道：“我说你听不懂人话么，梦姐让你给我磕一个，这么蠢还学人出来挣钱？”
姜年十分听话的依言照做。
小九得意的看着陈梦说道：“怎么样？听话吧，你都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多要面子。”
然后又对着姜年说道：“去，咬着桌角，不许松口，松口今晚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一个晚上，姜年硬是强忍着没有松口。
4
一支烟抽完了，姜年难得的大方，又将一支烟靠着即将燃尽余火点燃，往事如烟，似现非现。
“你做这个能挣多少？”这是陈梦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在散场之后，陈梦主动找到了他。
“底薪五千，提成另算，年终奖两万。还有客人的小费。”姜年没有隐瞒。
“我一年给你十万，你跟我走，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干不干？”
“我可以不要钱，您只需要帮我妹交清医疗费就行，我什么都能干，之前我干过外卖，按摩，服务员，工地也干过，您有什么需要都行。”姜年生怕陈梦不同意，开始介绍自己之前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
陈梦当时处在一个政治联姻阶段，陈家的老头子想要陈梦多一层官方的背景，而陈梦极其反感这种包办婚姻，她不想成为某人的附属品。
陈老爷子没有儿子，所以一旦招婿，那么公司就不可避免的，沦落到外人手里。
不是重男轻女什么的，而是牵扯到股份的问题，而且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琐碎事情，比如休产假，生孩子，照顾家庭什么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高喊平等然后活得无拘无束，这样的家庭，不生孩子对双方父母也无法交差。而且陈老爷子也了解陈梦的性子，已经将自己的公司股份做了公证，如果陈梦在他卸任董事长前无法完婚，那么陈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将以捐赠的形式送给陈梦的堂哥。
所以这种机缘巧合之下，听话的姜年就被陈梦看中了，一个听话的，不会牵扯进公司的，谁都不认识的，第一天上班还没有让陈梦感到恶心的社会小白。
二人连婚礼都没办，领了证就算结婚了。
毕竟谁都不会瞧得起一个倒插门，办不办也就不重要了，反正姜年那边也没亲人，陈家老爷子被气得不轻，也不会来参加。
手指间传来灼烧感，他没有熄灭的意思，而是又点燃了一支。才将烟头扔下台阶，看着在黑暗中逐渐熄灭的火星，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十年了，还真不觉得，总觉得就在昨天。姜年终于没有控制住情绪，开始崩溃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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