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回过头，对上杨小蛮那双充满敌意的双眸时，心仿佛被扭紧了一般，节节生疼。
从鲁班阁门外初遇，到他几次三番出手相助，那时候他们的友谊很纯粹。
之后一场洪灾把杨小蛮带入他的秘密洞府，自此之后，杨小蛮就对他心生惧怕，慢慢地他们之间的友谊变得摇摇欲坠。
在京都重逢，他又一次出手相助，他发现他们之间的情谊有些变化，他对她更多了一种兄长对待妹妹的感情。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可现在杨小蛮看待他的眼神里只有敌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杨小蛮一定会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我的是来探望大火中受害家人的，还带了些银子作为补偿。”面对杨小蛮，他不自觉地心生愧疚。
“你不是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那你还来补偿什么？”杨小蛮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挂起一抹森冷笑意。
“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我已经查明真相，我虽不知情却也难辞其咎。事到如今，只能尽我能力尽量补偿。”白墨的话里是满满的歉意，也还有自责。
房东大叔知道他们认识，也看得出杨小蛮眼中的敌意，于是二话不出出了门，走到门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走上前去搀扶起妻儿，将六岁的儿子抱在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留下杨小蛮和白墨两人，对视中弥漫起一股硝烟味。
房东大叔接过孩子的时候动作极轻，可还是把那孩子给惊醒了。
那孩子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警惕又瑟缩地张望四周。在看到杨小蛮和白墨时，竟然吓得放声大哭。
看着那个胆怯的孩子哭闹着离开自己的视线，杨小蛮的心忍不住揪疼：“那原本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更不知死亡是什么。就是你，为了自己的目的，狠心又残忍地想要把那孩子烧死，现在他侥幸不死，却留下了心理阴影，惧怕生人，惧怕身边所有细小的改变。”
听着杨小蛮句句谴责，白墨无力反驳，他虽然做事不择手段，但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他不要。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白墨看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怒意，声音苦涩道，“小蛮，我也不想伤害你。如今的京都已经暗潮汹涌，这个时候你不便逗留，不如会清水县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需要。”杨小蛮咬牙切齿地回答，“我只是个小蝼蚁，妨害不了你们的大计，最多也就是碍眼罢了。如果觉得太碍眼，一刀杀了就完事，没必要伙计无辜。”
杨小蛮的话就像一柄钢刀扎进白墨的心里，他知道这一次杨小蛮不会再原谅他。
“我不会杀你。”白墨的话斩钉截铁，更像是在承诺。
“那就谢谢了。”杨小蛮的话尽是讽刺，看向白墨再无从前亲昵。
白墨苦涩一笑，她的心也竟这般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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