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默的脚步越是往里走，杨湾身边的女人抓着杨湾胳膊的手就会收紧一分，而杨湾脸上硬挤出来的笑也维持不住了，眼睛余光注意着曾默的动作。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隐秘，实际上，他的头已经转到了曾默的方向。
俞云钟看着杨湾的动作，心里对江越的又多了几分喜欢。
没想到这都被江越猜中了。
杨湾眼看着曾默的手放到了卧室衣柜上，终于忍不了开口了，“等一下，我想起来了！”
杨湾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江越，“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们。等会开柜子门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轻一点，薇薇她胆子小。”
江越看了曾默一眼，曾默点了点头，动作轻柔地打开了衣柜门。
只见小小的衣柜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色蓬蓬裙的小女孩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小小一只。
听到打开衣柜门的声音，小女孩猛地抬起头，眼里散发着闪闪的亮光，语气欢快地喊道：“爸爸！你找到我啦！”
说完话后，发现打开门的是个陌生人，小女孩又怯弱地低下了头，把自己环抱地更紧了。
曾默看着角落小小一团的人，蹲下身，努力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柔着声音说道：“小朋友，你爸爸在外面呢。跟叔叔一起出去好不好？”
薇薇低着头，抱紧怀里的星黛露，声音闷闷地拒绝：“不要！我就要爸爸！”
杨湾在外面低声请求道：“两位老总，你们能不能把我松开。我不想……我不想让我女儿看到我这个模样。实在不行，你让她妈进房间陪她，我把我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江越看着杨湾身边低着头不住抹眼泪的女人，开口了，“行，你进去吧。”
等女人离开，江越让曾默关上门在卧室里看着母女二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俞云钟看着不说话的杨湾，总觉得这人在憋着坏。
杨湾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说了可以，能不能不要说是我这里漏出去的口风。不瞒二位，我要是说了这些事，我就活不下去了。”
杨湾身上沾染了太多秘密，以前他在道上混得开，那是因为他介绍的人好，他自己口风也紧，所有事情从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常年积累下的口碑，道上的人都知道，大蛇这个人嘴巴最紧。
所以有什么事，都喜欢找他。
但是，只要被人知道从他嘴巴里漏出去一件事，那么以往那些信任他的人，就会变成催命厉鬼。
他不再是那个嘴巴紧得人，那就只能变成嘴紧的。
而全天下，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严。
江越冷冷地看了眼卧室紧闭的门，“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我耐心不好，给你五秒钟时间，不说我就自己动手了。”
杨湾看到了江越的眼神，立刻收回试探的触角，老实开口：“别别别！我说，我说！我知道你们查什么。王进是我介绍给赵振国的，赵振国给我的钱，我用了还剩五万，你们要的话等会我拿给你们。”
江越安静等杨湾继续说，谁知过了十几秒都没动静。
江越看了杨湾一眼，皱眉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以为我把人介绍给赵振国，收了赵振国的钱，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了。谁知没过两天，王进又联系上我，说他们团队里有两个人受伤了不能动弹，让我再给他找两个身手好，嘴巴严的人。我觉得小叶小李挺符合王进的要求的，就把小叶小李介绍给王进了。”
杨湾说完后，见江越还盯着自己，急忙道：“这回没有然后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俞云钟狐疑地盯着杨湾，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你只知道这些，那你跑什么？”
杨湾可怜巴巴地看着江越和俞云钟，“老大，你们都快把整个S市都翻过来了，我能不跑嘛。”他身上背的东西太多，每一个都是雷。随便引爆一个就够他在里面蹲几年的了。
江越站起身，走到杨湾面前三步的距离，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窝在沙发里的人，嘴角弯起，眼里是充满寒意的冰霜，“杨湾，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你再好好想想，想不起来，我就帮你想。”
杨湾见江越不信自己，满脸的焦急，“啧，哎呀，你怎么不信我！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江越抬起脚，一脚踹向杨湾的肚子，微微弯下腰，伸手把吃痛缩成一团的人提到自己面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就废了你。”
杨湾感觉自己的胃被踩穿了，胃里的东西不住的往上翻，他干呕了几声。江越嫌弃地把人扔回沙发上，往后退了几步。
“最后给你三秒。”
“三”
“二”
“我说！”察觉到江越眼中的煞气，杨湾在最后一秒怂了。
江越重新坐回椅子上，等着杨湾说话。
“小叶小李两人，他们每人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把他们弄到王进的团队里。”杨湾把心里最深的秘密讲了出来。
说完后，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身，“咚”地一下跪在了江越和俞云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我真的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你们看在我还算配合的份上，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传出去，我真的死定了，我没活路了。”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进王进的团队，你不知道？”俞云钟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狡诈的男人。
杨湾疯狂摇头，就怕自己摇头摇慢了又挨一脚，“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把这两人介绍给别人？”
“王进只说要身手好、嘴巴严的，我找人他拿钱，我只负责找人，剩下的事就不归我管了。”杨湾的歪理一套又一套，让江越很是不喜。
从门外叫进来一个保镖，让他把杨湾的嘴巴堵上，结结实实把杨湾给揍了一顿。
保镖知道从哪些地方下手，能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会一不小心把人打嘎了。
杨湾痛得在地上直哼唧，想逃却被人扯住了衣领。
等到江越说够了，保镖才停手。
“对了，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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