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赵近木回得很快。
“这个参赛名单里面S国这栏里的苏挽浅帮我查仔细点，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报的名。”
“好的老师，最迟明天。”
纪雾雾没有再回复，退出了页面。手机反盖在桌子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电脑上的亮光消失转为黑屏。
她坐在原处没有动，表情淡漠，白嫩的指尖轻敲桌面。
这是她一贯的动作。
明亮的灯光从上倾泻而下，浓密乌黑的长发披在背上和肩上，闪着柔软的光。
半晌，嘴角微微一抿。
眼睛也有点儿眯起来，语气清淡没有什么起伏，反而还隐隐有点笑意。
“小看苏挽浅了。”
她背后有人，不然凭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是不可能再参加这种比赛的。
纪雾雾眼睛微动。
是……南家吗？还是其他人？
…
南家。
“父亲，为什么对苏家见死不救？我们家明明可以……”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问了。”
南东宁毫不客气抬手打断南辰的话，略带威严睨了他一眼。
锋利的眉眼皱起，威压的气息瞬间压在南辰身上。
南辰放轻呼吸，后背冒出点点冷汗，但又不甘心艰难开口，“可是父亲我们和苏家还有婚约啊！”
“婚约？”
南东宁收回眼神，这句话像是随便问了一下，而强有力的威压减弱，让南辰得以喘息片刻。
抖了抖手上的财经报纸，慢慢道：“你记错了，我们和苏家没有婚约。”
南辰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能说出这种话，瞪着眼睛，嚯的一声站起来。
“父亲！”
“怎么？要跟我动手？”
南东宁瞥了他一眼，不过两秒又将视线转向报纸。
声音平淡不似南辰气急败坏。
南辰握着拳头低头，唇崩成一条线，“阿辰不敢。”
南东宁这次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轻嗤。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你偷偷派人去找苏挽浅他们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南辰心里凉了半截，怒气没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慌。
嘴里动了动，“父亲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你也不用解释。我是说和苏家没有婚约，但没有说你和苏羽清没有婚约。”
南东宁见南辰这副样子就心烦，也没了继续看报纸的心思，将报纸对折好放到一边。
背靠在沙发上，正眼瞧着他。
南辰显然没反应过来，和苏家没有婚约，和苏羽清就有？
抬起头和南东宁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了一件事实，不管苏家发生任何事情，在他父亲眼里，苏羽清永远都是南家少夫人。
永远。
南辰能清晰地从他父亲眼里看到他对他的不屑轻视甚至是不在意。
神情恍惚，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一模一样的眼神，没有感情，只有冷漠，就像二十几年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叫他爸爸。
小时候他对自己说：“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爸爸。”
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南辰脸色瞬间惨白，喃喃，“为什么是她……”
或许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父亲却要这样对我？
南东宁非常冷静又无情的开口，“因为她是苏羽清，我们南家唯一的少夫人。
你可以不娶她，那么你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南家人。
我不管什么苏家，你听好了，今天我最后重复一遍，南家的少夫人只能是苏羽清！
想好了就到书房来找我。”
说完这些话，也不管南辰什么表情，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往楼梯走去。
南东宁的话像是回音一般，一直响在南辰的脑海里。
大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时间静悄悄流逝。
南辰像是浑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看着头顶华丽的水晶灯，自嘲般弯着唇。
轻叹，“看呐，这就是我的父亲……”
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在隐忍着什么。
很快他木然直起身，朝着二楼书房方向走去。
“哒哒哒。”
“进。”
南东宁沉声开口。
眼神落到门口南辰身上，双手放在书桌上。
南辰握着门把手，面色空洞，声音哑然，“父亲，我愿意娶苏羽清。”
“嗯，下午和我一起去接羽清，她现在康复得不错了，医生说很快她就能恢复清醒了。”
“好，那我下去了。”
南东宁点点头，并不关心他的想法。
眼神毫无波澜，他这样的选择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等南辰消失在门口之后，南东宁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书桌上的柜子。
拉开柜子门，里面是一个小型保险箱。
南东宁将钥匙放回身上，输入密码再进行指纹解锁。
小心翼翼打开保险箱的门，第一层里面最多的是小的大的精美木盒，木盒底下压着一份档案袋。
第二层只有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木盒，也不大，只有人手巴掌大小，通体黑色，上头甚至是四周刻着一些看不懂的花纹。
南东宁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泛起阵阵涟漪，流露出一种近似怀念不舍的感情。
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它。
把它放在桌面上，轻轻打开盒子上的小锁，掀开里面红色的绸布上是一串玉珠手链。
虽然一直在保险箱里不见天日，但打开那一刻温润厚重的光泽一如往昔。
从来没有情感外泄过的南东宁看着手链，竟然眼睛都微微泛红了。
这时候的他不像世家的家主，威压逼人，反而像一个小孩子，被人丢弃的孩子。
“再等等，快了……”
后面的话南东宁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手链。
他几次想拿出手链，却不敢。
最后不舍地合上盒盖，珍而重之。
放回原处，把保险箱关好。
关上的那一刻，他周身外泄的情绪消散无烟。
他依旧是人人尊敬的南家家主。
宁城第一精神病院。
VIp病房。
“羽清，现在知道叔叔是谁了吗？”
“知道，是……南叔叔！”
苏羽清乖巧坐在床边，想答案的时候自己摸着头，想起了就非常高兴。
南东宁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拿着一个刚洗好的苹果。
手腕上的衣袖往上挽起，一手拿着水果刀，他在给苹果削皮，模样十分认真。
时不时和苏羽清互动着，眉目见满是长辈的宠溺。
南辰拿着甜点进门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一幕顿住了。
握着盘子的手指用力捏着，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苏羽清是他父亲的亲生……女儿！
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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