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曾跟我说过一句话，既混江湖，便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江湖人，尤其是走偏门的江湖人。
走偏门的人，本身做的就是“丧天良”的事情。
这种人，先是把自己的良心卖了，才能真正的混江湖，走偏门。
不然在江湖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还有“良心”的，迟早非死即残。
且不说像我这种千门中人，本就是做骗人的事情。
今日所见的要门，荣门之人……哪一个不是做着害人的买卖？
别说江湖上谁谁豪爽大气，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
我们进入废弃车场里面之后，那些原本在“干活”的老荣看到我们，立即停下了手中活儿，目露凶相，手中拿着扳手、榔头，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敢保证，一旦我们有所异常，他们会跟我们拼命。
他们所做之事，虽是“坏事”。
但这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事。
直到我说我约了他们的大魁头，他们确认之后，才放我们进去。
里面还有一个修车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似乎更高级一些。
旁边还停了几辆跑车。
勐卯的大魁头是一个彪形大汉，还留着络腮胡。
我们进去时，他正在一辆跑车底下弄些东西。
见我们来了之后，他才从车底下出来，然后带我们进了一间小办公室。
场景和我们见要门丐头时有点相似，也是在一张老板桌面前谈事。
只不过，这位荣门大魁头明显比要门那位知道轻重。
他至少是在一个隐私的空间和我们谈事情。
坐下之后，勐卯大魁头自个儿点了一根烟，问我们：“你们便是马爷说的人？”
他口中的“马爷”，便是云滇贼王，也是南盗圣楚老头的徒弟。
我点头示意。
勐卯大魁头又问了句：“你们是老千？”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我意料。
但我还是点头承认了。
不过接下来，勐卯大魁头的话，让我更加意外。
“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办了。但是，我不要钱。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
勐卯大魁头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事，但我却皱起了眉头。
不管是要门那，还是荣门这，我都希望用最纯粹的“利益关系”做交易。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哪怕多花点钱，都可以。
但勐卯大魁头让我帮他做事来完成这个交易员……我并不愿意！
因为，任何小事都可能演变成大事。
白头佬告诫过我，这几天把事情办好就行，不要节外生枝，从而影响了我们的计划。
我……倒不是因为服从白头佬的话而要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白头佬说的是对的。
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
影响一个局的因素太多了。
很多失败的局，往往是因为一些不起眼，甚至想不到的意外。
细节决定成败。
这句话的含金量非常高！
所以，我直接回了勐卯大魁头一句。
“不好意思。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如果要我帮你忙。对不起我做不到。”
听了我这句话，勐卯大魁头猛吸了一口烟，皱眉说：“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就拒绝了？”
我并没有说话，自己也点了一根烟。
我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我拒绝他是有底气的。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但这也看和阎王的关系。
如今我和楚家有着极为密切的利益关系。
如果勐卯大魁头不愿意给我做事。
那我可以找楚家，让楚家再找云滇贼王。
然后，再让云滇贼王给勐卯大魁头施压。
而且，这种“施压”，绝对不是口头上的下达指令。
是必须让勐卯大魁头服从的命令！
我可以让勐猛卯大魁头连搞小动作的心思都没有！
……
勐卯大魁头见我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沉默着抽了几口烟。
他应当是在想如何重新表达。
一会儿后，他掐灭烟头，又说：“如果是以前，别说你要几十辆车，就算是几百辆，我都可以给你搞定。但现在，确实有些困难。我要你帮的忙，也跟这件事有关！不如，你先听听，我需要你帮什么忙？”
勐卯大魁头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这时，倒不像是我要他帮我办事，反而是他要我帮他办事了。
这让我再次皱了眉头。
虽说我可以利用“上层关系”直接给勐卯大魁头施压，让其帮我做事。
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
“那你说说看！”
我抽了口烟，说道。
勐卯大魁头又点上一根烟，说：“我是勐卯荣门大魁头。照理说，勐卯荣门之事，都归我管。可现如今，我只靠一门扒车的本事，管着勐卯扒车的事情。其他的荣门行当却不归我管，我也收不到贡钱。这些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勐卯的汽车站，火车站，还有公路口子这些地盘，都被人占去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说，现在搞车子很难。勐卯这个小城市，哪来那么多车子可以搞？需要车子，得全国各地，甚至金三角那边的兄弟相互调动才行。可现在公路口子被人占了。我要把车子运进来，很难！”
勐卯大魁头说话时，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从他的眼睛和他说话的语气表情，我想他说的是实话。
但我也有疑问。
“荣门不是最看中地盘吗？怎么其他地方的老荣到了勐卯，还把你的地盘抢了？即便你没能力守住这地盘，那云滇贼王不管这事？”
“哎……”
勐卯大魁头长叹了口气。
“马爷自然管。可他也管不了……这事，牵扯太多。我们这个地方，本来就离金三角近。这里来往的人太杂了。现在勐卯，掺杂了太多势力。不仅是荣门，其实其他偏门也是如此。而我们荣门，这里不仅有北荣门的人，还有鬼荣门的，甚至还有金三角那些地方流窜过来的人。而每股势力背后，又有太多强大的势力。金三角流窜过来的那帮人，甚至可能有大毒枭和军阀势力。马爷……也是有心无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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