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卓成为拓荒修士已经有了六个年头。
六年时间，他从一名扈从做起到现在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战机；从元通大乘修为到金丹小乘修为；从无人识君到网络上明夷向略有薄名，这一切的改变，令于卓从最初对九重天的恨，也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变化。
于卓的家乡乃是一个叫做天元大陆的文明，在九重天还没扩散过来之时，于卓一直认为天地的中心就是他们的天元大陆，大陆之外尽是无尽蛮荒。
然而当那天无数金属巨鸟飞越长空那一天，天元大陆传承不知多少万载的规则彻底变了！
人人向往的圣山，在指尖那枚小小的须弥戒下成了笑话。于是再也没人往圣山，更没人再崇拜天元大陆所谓的英才榜、人仙榜等等。
因为这些榜单上的天才，放到九重天庞大的用户群面前，不过一介凡人而已。
九重天打开了天元大陆封闭的修炼环境，震撼了天元大陆无数天才，也给了天元大陆无数修士逆袭的机遇，但是……九重天也同样彻底毁了天元大陆！
大道理的什么经济崩盘、人口流失、阶级矛盾这些于卓后来慢慢从九重天虚拟世界了解到的情况就不说了，最直观的就是天元大陆陷入的绵延不绝的战火之中。
养育于卓的家乡斑聚城便毁于这场战争之中！
诚然，天元大陆的战争并非外敌入侵，但是于卓还是将这些账算到了拓荒修士的身上，以及九重天……甚至九重老祖的身上。
但是在经历了这六年风雨之后，于卓慢慢也就看开了，尤其是在他自己取得了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成就，甚至从九重天获知天元大陆越发繁荣的信息之后，他的恨意更是在悄然间慢慢消退。
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命，承受改革阵痛的命！当然也享受着改革带来的机遇！
譬如眼前的这个机遇！
于卓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文青一般的感慨抛之脑后，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关于“明夷向”论坛的讨论。
这所谓的“明夷向”乃是根据八卦图不停分化而出的一个精准方向。
原来在九重天的推波助澜下，拓荒修士俨然成了太始界最火热的职业，没有之一！这个职业经过时间沉淀之后，赫然已经发展出了冗繁之极的规矩。
譬如从这“明夷向”说起，拓荒修士将九重天的诞生地“十大渊”定为拓荒的起点，既然是拓荒按照常识自然有八个方向，然而随着拓荒运动的疯狂，八条线路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于是这些缝隙再次衍化出新的方向，以此类推，如今的拓荒运动俨然已经有两千零四十八个方向。
每个方向虽然不禁止、也没法禁止人员的流通，但是彼此流通除非自己开战机跨越，否则使用传送阵的话，将会收取高额费用。
除非你绕开这个规矩，原路返回传送至十大渊起点，然后再从起点令择方向传送！
不过这样一来，麻烦重重不说，最重要的是耽误时间！而时间对于拓荒修士来说就是金钱。
这个规矩之所以成立，一方面是因为各大节点的传送阵乃是九重老祖牵头搭建；另一方面，这个规矩也保护了各个方向拓荒修士的利益。
毕竟你这边刚刚发现一个新文明，还没等着收割财富，尼玛，其他线路修士全尼玛跑来了，僧多粥少之下，以后拓荒谁还愿意下死力气？直接等着别人发现，然后再去分一杯羹多省事？
所以这个规矩在拓荒修士心目中，逐渐也就根深蒂固起来！
然而便是这个规矩，如今在明夷向却不起作用了。
早在半年前，明夷向拓荒便出现了重大进展，即，发现了一个新文明。正大各大拓荒修士兴奋的摩拳擦掌，准备冲进这个文明掠夺财富之时，结果事情的进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按照传统发现新文明的处理手段，自然是占着对方信息不对等的优势，疯狂掠夺知识专利以及进行贸易倾销。
结果就是这个百试不爽的方法，在这里竟然碰壁了。
甚至被激怒的拓荒修士试图播撒九重知乎印，、同化这个文明也失败了，因为这个名曰天魂神国的文明，赫然是少见宗教文明，而且还是已经发展到一个极为令人咋舌的极端宗教文明。
经过这半年来明夷向修士的整理，在这里占据绝对统治阶级的乃是神！
至高神一名，主神十二名，主神之外各系从神若干。
乍看起来，这个文明等级森严，实际上内部可谓明争暗斗不断，除了至高神不用拉下脸来参与信徒香火的争夺，其他各神基本上都是各统一脉，为了信徒香火打生打死。
另外不得不吐槽一句，这所谓的神听着名头大得骇人，实际上所谓至高神不过是一线天修士罢了，十二主神则是太虚境修士，余者依次。
如果这仅仅是换个马甲的统治制度，莫川或许还不会太过惊讶。
真正令莫川惊讶的是，这里的修炼方式简直奇葩，这里赫然是通过祈祷以及香火来获得力量！
换言之，除了至高神，其他所有人的力量都是来自上一级领导赐予以及信徒的香火，而领导赐予又占据着绝对的大头，因为信徒的香火九成以上都被至高神给拿走了，余下一层再经过层层主神、从神的瓜分，还落到手里的几乎所剩无几。
因此，想要晋级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信仰足够坚定，以及杀死敌人获得神恩！
如此也难怪九重天几乎难以渗透进入这个信仰极其坚定的文明，而这个文明的特殊晋级方式以及文化，也使得他们对九重天功法拥有一定的抵抗力！
正是因为这诸多原因，才造成天魂神国至今没被攻陷。
或者说能攻陷天魂神国的只有一线天修士，而一线天修士基本上都是割据一方的霸主，基本有了固定的修炼收入，所以轻易根本不会挪窝。
便是那些新晋之修士，对于这样的神国兴趣也不大。
因为不说能不能弄死这个同为一线天境界的至高神，便是弄死了，我擦嘞，一整个文明都是宗教疯子，要来干嘛？这得教化多长时间？
有这时间，随便圈一块地把自己招牌往那一插，绝逼分分钟就能吸引无数修士投靠。
正因为这个尴尬的情况，才造成这个神国一直存在。
为此明夷向拓荒修士自发组织起来，呼唤九重老祖的帮助！他们相信，拥有伟大理想的九重老祖肯定无法接受这个怪异的宗教文明。
“九重老祖是何等人物，说是太始界第一人都不为过，他会理会我明夷向的困难？”
“依我看，绕过这个狗屁宗教文明即可！据我所知，九重天虽然扩散有限，但是也渗透到一些异端以及不信者，等到这部分人尝到了好处，自然就能星火燎原。”
“绕过不是不行，但是代价太大了……”
翻看明夷向论坛的于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论坛里争来争去，其实就两种观点，要么绕过去，要么去其他路混，至于九重老祖，半年时间过去了，大家基本上对他也不抱什么幻想了。
想想也是，九重天现在堪称笼罩在太始界头顶的苍天，九重老祖这等大人物，目光怎么会落到他们这条不起眼的拓荒线路上？
于卓叹了一口气，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去其他拓荒路线混，毕竟他已经在这里耽搁半年之久了，这么长时间，哪怕是在野外，足以采集到海量的珍贵修炼资料。
便在这时，于卓战机主屏幕角落忽然弹出一条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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