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颤颤巍巍地开口：“在…在偷\/拍别人。”
“说具体点，偷\/拍谁？。”
“女人，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
话落，原本抵在他颈上的钢针迅速扎进了他的眼球。
下手利落，又快又狠。
“噗嗤”一声，血浆与肉沫四处迸溅。
痛彻心扉的一声尖叫刺痛着程简的耳膜，他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满脸兴奋，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狼狈的男人，脸上沾着溅出的血点。
“下次不可以再做这种事，这是第一次警告。”
冷静下来之后，程简再次温声开口。
不轻不重的语气仿佛是在教育一个犯错的小孩，只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至于改或不改，没有什么强制性要求。
光听程简语气，肯定想象不出来此时的场景。
他松开手，将如死了一样的男人丢在地上，慢条斯理地抽出湿巾擦干了手上和脸上沾着的血液。
保安闻声进来，见到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时，吓得面色惊恐地盯着程简看。
“……”
程简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谦和有礼：“他受了点伤，麻烦送他去医院。”
-
于音时两手空空在停车场等程简。
他来时换了身西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给于音时拉开车门，贴心地系上她的安全带。
于音时：“程简哥哥，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音音不是说要给程澈女朋友买礼物？”
“是嘛。”于音时随口敷衍道：“没挑到什么合适的东西，下次再买吧，过几天不是要和榕妹去加拿大嘛，到时候再挑。”
“真不要我去？”
“程简哥哥这么忙，我当然不能任性啦。”
“什么时候走。”
“周五。”
“周五…”程简低声重复道，温柔笑笑，“周五程澈也会去加拿大。”
于音时一滞，片刻后，她神色如常，倾身拉开储物箱，随手从里面摸出一盒百奇，拆开。
“是嘛，我不知道。”
她咬下半截含在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
剩下的半根百奇递到程简嘴边，“程简哥哥告诉我这个是想我和程澈一起去？”
“不是。”
程简迅速否认，面无表情地吃完了剩下的饼干。
“如果音音想跟他一起去，我不会拦着。”
“程简哥哥还真是一向如此。”
于音时意味不明，也没再看他，机械般地一根又一根往嘴里送。
“当然，音音想怎么做都可以。”
他喜不喜欢，希不希望从来不重要。即使他不愿意，只要于音时想，他会无条件地站在于音时身后。
程简绕到另一边上车，两人沉默了一路，回到程家。
下车前，于音时冷不丁地挑起他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如果我说我是喜欢程澈呢，程简哥哥要怎么做。”
程简毫不犹豫地回答：“让程澈和你在一起。”
他下车给于音时开门，解开她的安全带，“我说过，音音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
于音时扑进他怀里，拽住他的领带，一步步攀上男人的颈，动作熟稔自然。
明明动作亲昵，却又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情欲。
她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程澈现在有女朋友诶。”
“让他分手。”声线毫无起伏。
程简婴儿抱的姿势把她从座位上抱下来，臂弯稳稳托着她往屋子里走。
“程简哥哥很希望我和程澈在一起？”
于音时晃着悬空的腿，藕白似的臂环着男人的颈，姿态悠闲。
她口吻随意：“我以为程简哥哥对我会有占有欲呢。”
程简止步于玄关处，“不希望。”
他口吻温吞，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那张始终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也看不出有哪点不愿意。
“但是音音喜欢他，我没办法。”
程简放下于音时，倾身和她视线齐平，“我当然会对音音有占有欲，但是音音喜欢他，我没办法。”
于音时牵着他的手往里走，要他坐到沙发上。
她坐在他腿上，缩进他怀里，搂住他的颈，语调闷闷的，有些苦恼：“那你爸妈怎么办，他们可是认准了我是你媳妇儿呢。”
“外面那些人怎么办，谁不知道我是要嫁给程家大儿子的，怎么还能换新郎官呢。”
她低头，敛着眸子，藏起眼底恶劣的笑意。
等不到程简的回答，她收紧了手臂，转而跨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
“程简哥哥，你想想办法啊。”于音时软着嗓音撒娇道。
程简脸上逐渐浮出一点绯红，“那就和我结婚。”
“诶？”
“和我结婚，和程澈谈恋爱。”
“……”
于音时盯着程简良久，似乎在琢磨着这个思想界的老古董怎么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的。
忽地，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简哥哥，你怎么能想出这种办法来的。”
“最简单的方法。”
“这样对程澈不公平诶，他都不能结婚，要是结了婚，对他老婆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于音时那时有时无且为数不多的正三观还是程澈苦口婆心一点一点念叨来的。
换成她要是被程简养大的，估计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极度以自我为中心，随心所欲。
“音音不需要对任何人的公平负责。”程简口吻很认真，“音音只要负责开心。”
“程简哥哥真好。”
于音时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清冽香气。
呼吸间的温热和冷香碰撞，生出奇妙的磁场。
程简清明的眼底是被压制的狂热迷恋。
他冷不丁地开口：“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我死。”
于音时：“……”
她没看出程简在开玩笑。
“不要！”环住他颈的手臂骤然收紧，“会有更好的办法的，但不会是这种。”
程简由衷地笑了笑。
音音不舍得他死呢。
于音时拙劣地转移话题，任性要求：“我不要程澈结婚，也不想他谈恋爱。”
“好。”
“至于周五的话……”她琢磨着，仰头，笑容明媚地看程简，“程简哥哥想我怎么做。”
“和程澈分开。”
“那就听程简哥哥的啦。”
于音时跪在沙发上，凑过去在程简侧脸上吧唧一口。
“今天破例给程简哥哥两个。”
“谢谢音音。”
程简并没有在程家待多久，大小姐不需要他陪着之后，他便回了公司。
但今天不同于往常，他绕路去了一趟程澈上班的地儿。
程澈跑出来见他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三明治，囫囵咽下后，买了罐热的年糕汤喝了下去。
“干嘛，哥。”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冷淡。
毕竟这老阴比可是当着他的面带走了于音时，那一幕，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的。
谁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光是想想，程澈都觉得自己气喘不顺了。
艹！
这么一整，他对他哥还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捏扁了易拉罐，劈啪作响，头也不回地精准扔到身后的垃圾桶。
“哐”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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