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己的神识得到加强。
这一次，虽然身体依旧是被那道意识掌控，可顾渊的大脑却非常清醒。
只是，这一次，他的意识像是被缩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四面都是墙，只能透过一扇小窗户，听到、看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包括“他”和李思明之间的对话。
那些简单的对话，其他人听着，或许是满头雾水，可顾渊却立即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着海量信息。
献祭之门的后面，顾渊也没有仔细探寻过。
他的身体，慢慢走进金雾中，闲庭信步，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了解。
终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逐渐黑了下来。
只有一道金光，就像是长长的地毯，连接着黑暗深处。
顾渊走到金色的地毯上，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周围已经一片黑暗，像是一个广袤无垠的密闭空间，隐隐有一些斑斑点点，而在地毯的两旁，却出现了一扇扇木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些复杂晦涩的字符。
那些门的排序并不整齐，并没有特定的规律，或远或近。
而且，每一扇门的材质，看上去似乎都不相同，有的是红木门，有的是青铜门，有的如黄金闪耀，有的犹如水晶般剔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顾渊才停下来，朝着左边看去。
那是一扇木门，但是给顾渊的感觉却有些怪异。
那扇门破败不堪，上面的字符都要被磨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那扇门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顾渊走上前去，伸出手，推开那扇门，一道强烈的白光照在脸上，他继续前进，步入白光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顾渊心念一动。
他从来没想过，这献祭之门后面的时间，竟然还有一扇扇门。
自己还是太傻了，以前怎么就没想着好好探寻一下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想要探寻，好像也没这个机会。
这是他以前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而且，之前顾渊进入献祭之门后面的时候，看到的也是一团团白雾，和今天并不相同。
等到白光敛去，周围又是一片黑暗。
这里，似乎是一间库房。
就在这时，顾渊身体一软，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哎哟……”
手脚慢慢回暖。
就像是被冻僵的身体，突然被扔出温水里。
血液都开始解冻。
他知道。
这是那道意识将身体的控制权归还给他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顾渊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
而是想要骂人。
开什么玩笑……
他连自己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妖神已经死了。
不管在哪，都是安全的。
就在他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一扇门突然被推开。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脸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哦！该死！这里竟然有个小偷！”
“我的天！快来！库房里竟然进贼了！”
顾渊一头雾水。
可疲惫感，却如潮水般涌来。
接着，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他的意识像是来到了海上。
身体起起伏伏，像是完全浸在水中，随波逐流。
周围黑压压一片，看不见一丝光线，幽冷的气息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可这种感觉非但没有让他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
愉悦。
就好像，自己天生就该是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声音，在他耳畔炸响。
“为什么，非得逼我出来呢……”
“如果，你们把那个家伙杀死的话……”
“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这是那道意识的声音。
听着这些话，在回想先前那道意识占据身体时和李思明的交流，顾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一道电流。
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可当想要细细品味时，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你不出来，我们都要死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死的！”顾渊有些抓狂。
他没办法开口，只是在脑子里这么想的。
可那道意识，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还不忘冷笑一声。
“你怎么就知道，你会死呢？”
“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在等什么？”
“等那个愚蠢的蟊贼，杀死那个人……”
顾渊微微一怔。
对方并没有指名道姓。
可不知怎么的，顾渊就觉得，对方口中的“那个人”，说的是李队长。
他有些愤怒。
“为什么要让他死？”
他更疑惑的是，如果对方真的想要让李思明死的话，直接动手就是了，还要等吗？
连妖神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斩杀。
想要解决一个李思明，还会是什么难事吗？
那道意识，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他和我，纠缠着因果，而且，当他发现，他对你有杀心吗？特别是，当你斩杀妖神的时候。
对他来说，妖神很强大，强大到有拥有毁灭这个世界的能力，那是一个异类。
可你又怎么知道，在他看来，你也是个异类呢？”
顾渊的脑瓜子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道意识疯了。
这个愚蠢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这才将脑子给睡坏了。
竟然觉得，李思明想要杀死自己。
开什么玩笑！
如果李思明真的想要杀死自己的话。
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别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算是现在，顾渊也不觉得自己是李思明的对手。
就在他想要嘲弄一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快……快看！那里有个孩子！”
眼前的黑暗，逐渐消散。
阳光驱散天地间的阴霾。
他仿佛能够听见水波荡漾的声音。
“别过去，那里很危险。”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沉稳冷静，听上去非常年轻，顾渊猜测，对方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李思明，你疯了？那是个孩子啊！”女人的声音有些不悦。
等等……
李思明？
刚才那是李队长的声音？
还有，他们为什么一直在说孩子。
这个声音，越来越近，难道他们嘴里的孩子，是自己？
顾渊微微侧脸，发现自己好像处在一个木盆里。
旋即，那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又响起，还带着一丝无奈。
“徐青枝，你就不觉得，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漂在海上的孩子，是一件非常荒诞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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