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主任看着秦怀友：“也有没有这回事？”
秦怀友是没想到到这份上了菖蒲还不愿意罢休，竟然又将这件事情扯了出来，只能如实回答：“早先倒是听到过一点风言风语，但是你也看见了，死了一个知青他们都不愿意承认，何况这样莫须有的事情。
那刘见秋已经疯了好几年了，是这一代家喻户晓的傻子，这个事情想盖棺定论太难了，除非刘见秋现在不傻了，亲自出来指证。”
但是这咋可能呢？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迹发生。
“也不是没有可能。”
菖蒲简短的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菖医生你在说什么？”
“我说，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是因为一般不可能，几率少之又少，甚至稀有，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刘见秋疯了，痴傻了，可那是后天的并非先天的，也不是不能好。”
“你能治好她？”
杨副主任来了兴致。
“不能，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治。她这个毛病因为什么起的，就可以因为什么终。能治愈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这也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药物就可以给治疗的，是在遭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心理和精神遭受到了重创，因此才会变成那样。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副主任看向秦怀友。
秦怀友道：“李红缨出事的当晚刘见秋好像发病了，从家里冲出来到处嚷嚷着死人了，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可能都不一定能早早的知道李红缨死了。
当时武装部的雷部长让兵民将刘为民一家老少全部带到这边来，却独独不见了刘见秋。”
“找了没有？”
“没有，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个正常人，刘为民一家就算每一个人都有罪，这件事情都没法牵扯到她。再者，因为她本身比较特殊，常年在公社一带到处乱跑，除非饿极了才会回去，平时谁也摸不清楚她在哪。”
杨副主任又看向菖蒲：“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李红缨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如果处理不好，这对后续的工作影响也会非常的大。所以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尽快的查证，关于对刘为民一家的处决也要尽快有一个结果。我想，这个结果，菖医生应该会满意的。”
“杨副主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满意不满意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红缨死了，该给她一个交代该给她父母一个交代。才刚刚下来了两批知青，上梁公社这边问题尤其严重，严重的你们都知道，你们却都觉得管不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各位领导的事情，我一个大夫，职责是救死扶伤，不能干那些越俎代庖的事情不是。巧了，前几天革委会统计的前来参加培训的名单上有几个没来，其中俩个就是女知青。
对外的说辞是这两位同志觉悟高，不愿意抢了上梁公社底下老乡的机会。但是咱们这个培训本身就不限制人数，主打一头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毕竟这样耳朵机会不是年年都有，提高乡下大夫的水平也是造福当地的好事情。
秦主任说是派人去调查情况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因为出了这个事情我也还没来得及细问。但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那两名女知青嫁人了，跟上梁这边当地人结了婚，家里不允许她们过来跟我们接触，因为我们也是城里来的。这就很奇怪了，秦主任你说是不是？
看起来，上梁这边的知青出问题的很可能不止是李红缨这一个，只不过这一个最惨，最严重，也离我们最近，恰好被我们遇到了发现了而已。”
还有更深的菖蒲就不说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
知青下乡是政策，也是大势所趋，他们改变不了。
在没有人主动到革委会这边来申诉之前他们就算是知道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但是既然已经出了这样恶劣的事情，影响非常严重十分的不好，那么就必须得当典型来抓，必须严惩，让当地那些心里小心思太多的人警醒一点，收敛一些。
杀鸡儆猴是必然的。
不往深处说，菖蒲就又说回了刘见秋的事情。
“这不止是违反道德更是违反人伦的事情，我之所以再三的提起这个事情，那是因为我之前也接触过刘见秋，她以前是个正常的人，就算是她现在病了她也是个人，是个人就有活着的权利，就有为自己鸣冤叫屈讨回公道的权利。
她现在的情况暂时不能自己开口，所以我来为她开口。”
杨副主任道：“可这一切都只是听说，传言是没办法给一个人定罪的，是要讲究证据的。菖医生，还是那句话，除非刘见秋亲自出来指证刘家的恶行，否则我们没有办法给他们再加上这么一条罪名。”
“好！”
菖蒲就等他再次提起这个话：“杨副主任，那么就依你。我会尽快找到刘见秋，尽量让她正常一点，让她亲口告诉在座的各位，她到底是怎么疯的，谁欺负了她，谁欺负了李红缨，谁害死了她！”
说完起身，跟在座的人都招呼了一声就退出了会议室，这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大夫该来的地方。
等人走了之后，几个人才议论开来。
“她真的能把傻子治好？”
“刘家那个不止是傻子，还是疯子，经常打人经常发狂，难！”
秦怀友叹了一口气：“杨副主任，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两全其美。”
“说来听听。”
“想尽一切办法尽快确定李红缨死亡当晚跟她发生关系的人，然后重判。这样，不止是给下乡的知青一个交代，给上面一个交代，同时，无论刘见秋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坏人都受到了惩罚。
杨副主任，这一家子干的这些事情都太荒唐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刘见秋的事情，但是李红缨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是真的。所以，我们就算是没有证据心里其实也清楚，空穴不来风，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刘见秋疯了，没有证据。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她好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被自家——给糟蹋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开口怎么说？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把人刺激成那样，现在为了所谓的证据把人弄醒了再刺激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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