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之后。
李世民和李建成哪里敢有半点的忤逆，当即没有丝毫的犹豫，皆是朝着李渊一拜：“儿子明白！”
李渊点了点头。
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我听说，元吉到了瓦岗寨之后，是以那长孙家的丫头为威胁，诱使元霸发狂？攻击瓦岗寨和那孽障？”
说着这话的时候。
下意识的，李渊便是将目光直接的望向了李世民。
毕竟，李世民、长孙无垢还有李昊之间的那点牵扯，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岂能是不明白。
在整个李家。
除了李昊之外，最了解长孙无垢的，自然也是李世民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了。
随着他这一询问，李世民微微皱眉，脸色已经是有了些许的异样。
而这边。
李建成也是抬头，看着面前的李世民，是朗声道：“是啊，二弟；这长孙无垢有气疾的事情，眼下我们李府上下，恐怕只有你知道吧？”
“我敢肯定，三弟他也是不知情的。为何此番，到了瓦岗寨之后，却发生了此事？”
李建成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仅仅是简单的询问。
但是这边，随着他这一问，李世民的脸色却更差了几分。
他深呼一口气：“无垢的气疾之事，的确是我告知三弟的。”
话音刚落。
这边李渊便已经是勃然大怒，至于一旁的李建成，亦是低着头，嘴角悄然的带上了一丝笑意。
“二郎！”
便听得这边，李渊一声怒喝。
一向是对李建成、李世民三兄弟极为疼爱的他，此刻却是罕见的带上了怒意：“你好糊涂啊你！”
“你明知那孽障和长孙家丫头的关系，缘何还要让三郎用此事，去刺激他！？”
“若不是此事，若不是此事……”
李渊胸口上下的起伏着，那脸色都已经是彻底的涨红了：“三郎他又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啊！？”
李渊的泣声不已，声音跟着身体一道，都是在不住的颤抖着：“你狭隘啊！你愚蠢啊！”
而这边。
李建成更是一脸悲痛，站起身来，大声叹道：“二弟啊！你岂能不知道李昊和长孙家那丫头的关系！？若那丫头出事，那孽障岂能不发狂！？你为何要如此啊！？”
李建成一面是摇着头，一面是轻声的叹息着。
而一旁，李世民面色微红，同样是抬头道：“无垢所患气疾之事，的确是我告诉元吉的！”
“但是我不过是想通过此事，让李昊能否回心转意，下了瓦岗寨，回我李家！”
“我从来没有用此事，让元吉去威胁李昊，让他和元霸厮杀！”
李世民站起身来，是直接朗声道：“我是钟情于无垢，但我李世民亦知，此时此刻，当以我李家大局为重！儿女私情，皆可放在一边！”
“若他李昊能回李家，便是将无垢让与他又如何！？”
“我根本没有！”
“住口！”
李世民的话还没说完，这边李渊便是浑身颤抖着一阵怒喝：“二郎啊！老夫没有想到，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要自顾狡辩！？”
“你的意思，莫非就是元吉不听信于你之言！？私自以长孙无垢气疾之事，引得元霸和那孽畜厮杀！？”
“还是说，有人指使于他！？你以为老夫是老糊涂了么！？”
从来没有对李世民等人说过重话的李渊，在气急之下，已经是勃然大怒。
李世民咬着牙，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看着李渊的脸庞。
却是深呼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所以，父亲还是不愿意相信？”
李渊冷笑：“不是老夫不愿相信，而是你的谎言，实难让人信服。”
“跪下！”
一声呼喊。
李世民缓缓闭上眼睛。
他没有在反抗，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所有一切的便捷，都不过是徒劳的。
就在如此的情况下。
李渊持着藤条，一下一下，狠狠的鞭打在李世民的背脊之上。
李渊本就是武人出身。
当初和李世民等人的母亲窦氏成婚，也是靠着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
此番毫不留情的挥动着藤条，不多时，便已经是将李世民的背部打得血肉模糊。
在此期间，李世民一直是一声不吭。
很快。
足足一百鞭之后。
李渊将硬生生被打断的藤条狠狠掷在了地上。
看着李世民那血肉模糊的背部，又是心疼，又是悲切。
“二郎，为父希望你记好这一天；并不是为父想要惩罚于你。而是你做事，当以家族和亲情为重……”
“这一辈子，老夫不希望看到你再有此事……”
李世民脸色苍白如纸，忍着那锥心一样的疼痛。
勉强道：“儿子……儿子知道了……”
说话的同时，却是抬头。
却正好对上了李建成的目光。
便见得这边，李建成站在李渊的身旁。
看着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李世民，神色却是无比的冷漠，甚至嘴角还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见得李世民望了过来，那一抹笑意很快便是消失不见：“二弟，父亲说得没有错。”
李世民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淡淡的看了李建成一眼。
便直接低下头去。
他的目光中没有怨恨，平静得就如同一湖水一样。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而就是在此时。
李渊皱了皱眉，将目光望向一旁的李建成：“建成，如今天下大乱；你那边可准备好了？”
随着李渊的询问。
李建成低头，连忙是轻声道：“父亲放心，数万将士，经过秘密筹备，皆是训练完毕。”
李渊点了点头：“那，其他世家那边？”
李建成笑了笑：“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的主家皆是派人前来，愿意支持我们。”
李渊缓缓点头，但是片刻之后，却还是摇了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说完。
便将李世民扶起，一面是询问道：“二郎，清河房氏和京兆杜氏那边如何？”
李世民摇了摇头，声音都微微有些嘶哑：“还没有答复。”
对于李世民的回答，李渊明显是有些不满：“如今，起事在即，如何这都还没有办妥？”
语气中稍带着些责备。
而李世民只是低头，语气平淡：“儿子无能。”
李渊却没有空去管李世民在说些什么，脸上有什么表情了。
他自顾踱步：“还有柴家那边也是……”
深呼一口气，便是转头：“行了，便传信给那柴家，说我李家愿意不日，便将秀宁送过……”
李渊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得堂外，一声声急促的呼喊：“老爷！”
“陛下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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