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审判会上清微子的信息。
虽然没用，但周毅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找到自己之前所忽略的破绽与细节，在哪里犯了错。
首先他们之所以判断失误，主要原因是清微子在重塑道心上说谎了，以至于对她成为叛徒的动机出现严重误判。
清微子跟陆青峰从小便相识，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几百年，感情深厚到其他人无法想象，这在陆青峰陨落后，清微子为他报完仇就选择“殉情”时暴露过。
但在不开天眼的情况下能以此判断出清微子在塑造道心上说谎了吗？
绝对不能。
因为刚刚风道子说了，就算是至尊也不可能靠着灵体去复活本体，星君月神必然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办法。
不知道这点信息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察觉出清微子在重塑道心上说了谎。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破绽？
“你们是什么时候接触清微子的？”
周毅沉声问道。
“是永寂海渊之后。”星君道。
似乎看出周毅在复盘，作为胜利者的星君跟月神很乐意去解答，因为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对失败者的炫耀。
月神跟着道：“我们选择叛徒除了她自己要有足够强烈的动机，为了这个动机，可以跟着我们去毁灭这个世界，还有一条前提，那就是必须对圣主抱有恨意。”
“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尝试接触他。”
“可是圣主早已经死了，该怎么让他对圣主报有恨意呢？”
周毅没有犹豫便道：
“用圣主留下的东西杀人，所以永寂海渊的提前出世是你们的手笔。”
永寂海渊的确算是圣主留下的东西。
这让周毅恍然明白。
是谁杀了陆青峰？
准确的说其实不是那些邪恶势力，那些邪恶势力的围攻只是让陆青峰受了重伤，真正致命的是永寂海渊的深渊能量爆发，让陆青峰陨落在其中。
可是以正常人的思维，这无论如何也怪不得圣主，虽然永寂海渊是圣主留下的手笔，但要不是圣主恐怕半个位面都被深渊能量所覆盖，圣主的做法是减少了永寂海渊的危险性。
别人用剑杀了人，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怪罪到铸剑人身上，况且永寂海渊不是剑这种纯粹的杀器，而是一份机缘。
但周毅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陆青峰死后，清微子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她的性格变的非常的极端。
叛徒的性格极端，这一点他们早就判断出来了，但清微子隐藏的很好，她只在陆青峰问题上性格极端，其他时间反而表现的很佛系，陆青峰已死，所以他们并没有着重考虑清微子极端的性格。
归根结底，还是不知道星君月神能复活陆青峰，要不然他们绝对能发现端倪。
这时谢苏开口道：“永寂海渊之后？当时师妹一心求死，异常颓废，被师傅师弟以及武阁本部的长老们严加看管。”
“你们是如何接触到她的？”
这个问题都不用星君月神回答。
周毅就能答。
“你们接触清微子的准确时间点应该是在真气复苏前二百二十年前，那是幽冥晋升的时间点，当时为了阻止幽冥晋升，武阁的两位九品宗师短暂离开过武阁本部。”
“这便是你们的机会。”
“应该是月神六侍之一的青牛长老将清微子带到这里见了你们，或者不止一人，武阁还有内鬼，当然以当时清微子的状态，只要告诉她有机会复活陆青峰，她百分百跟你走，青牛长老一人也够。”
啪啪…
漩涡中传来了星君月神的掌声。
“不错，分析的全对。”
“现在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你们口中的月神六侍其实只有四人。”
“已经全部现身陨落了。”
月神的声音响起：“早在两百多年前我们就预料到，如果风道子排查叛徒，那么天赋实力绝对是排查的重中之重。”
“老实说清微子的天赋有些高了，重塑道心后若是她开始努力修炼，在我们的帮助下，她是有机会九品后期的。”
“但只是有机会，同样有风险，而且她绝对不可能在六十五年的时间晋升至尊。”
说到这里，秘境里的月神似乎是看向风道子：“你假设的可能，是不是清微子的入尊速度最短是六十五年，所以你才在二十五年这个时间节点选择加固封印？”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你如此高看我们也能理解，但可惜清微子这步棋只是我们的无心插柳，况且想找一个符合要求，还要入尊速度短的根本不可能，我们也不会选择这样，风险太大。”
“所以至始至终，我们对清微子的要求都不是在真气复苏那个节点晋升九品后期，也不是入尊速度六十五年。”
“而是境界达到九品中期，可以吸收至尊秘藏的程度即可。”
“所以在真气复苏前二百二十年那个节点，清微子就已经重塑好道心。”
“但我们怕她修炼的速度太快，又让她持续摆烂了几十年，之后也是一直佛系的态度，不怎么修炼，重大遗迹也不参与探索，符合她的人设经历以及当前的状态，也能迷惑住你们，毕竟按照你的想法，所谓叛徒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修炼不用心。”
“风道子，这次你依旧输的彻底。”
“圣主将希望放在你身上完全是个错误，当然那时的他也别无选择。”
月神语气中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以及对失败者的侮辱。
风道子此时像是一下子老了几百岁，原本不说鹤发童颜，也绝对算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但此时却偃旗息鼓。
看上去就是一个老态龙钟，暮气沉沉的老人，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
实话最伤人，对于月神的评价他无话可说，的确就是一个失败者。
周毅心有不甘的道：
“风前辈已经尽力，我们失败非他之过，他寻找叛徒的方式也不是高看你们，而是在最大可能下消除风险。”
“虽然说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但我还是要说。”
“你们之所以是胜利者，最关键的就是信息差，远古时期的那位叛徒留下了一份至尊秘藏，这事恐怕圣主都不知道。”
“再加上你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利用灵体复活本体，导致我们对清微子的道心判断错误，从而影响对动机的判断。”
“在这个前提下，我们理应完全不可能胜利，但事实上只差一点而已。”
最后周毅叹了口气，轻轻一笑：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
“虽败犹荣，死而无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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