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话接通的声音响起，陆美蓉的心情变得忐忑起来。
“小陆啊，找老师什么事情？”自从陆美蓉帮助李行空院士发掘出了陈仲策这个天才以后，李行空对自己手下这帮学生的态度就变得出奇的好，特别是当老师的学生们。
万一，谁再帮自己挖掘一个陈仲策出来呢？这次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嗯，你说？”
“仲策被燕都大学录取了。”
“哦。什么？”李院士的声音直接就提高了八度。
“小陆，你再说一遍？”
“仲策前两天拿到了燕都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陆美蓉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等一下！”李行空院士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陆美蓉和陈仲策面面相觑。
大概过了五分钟，李行空院士的电话又打了回来，陈仲策和陆美蓉只听见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tmd，这就去燕都拆了他的实验室。”
......
“tmd，抢徒弟的时候就不讲武德，现在又不讲武德了。”
......
“这么多年的交情简直就是喂了狗，真是瞎了眼。”
......
陈仲策和陆美蓉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听着谁都不敢说话，毕竟很容易成为大佬倾泻火力的对象。
陈仲策听着李老骂街的架势，颇有一种李逵要杀去汴梁夺了皇帝鸟位的架势。
只听见电话那一段骂骂咧咧的整了七八分钟，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陆美蓉为了导师的颜面考虑，轻轻的咳了两声，提醒老师注意一下仪态。
李老这才收敛了一下。
“小陆，你怎么不早说啊？”言语间那叫一个莫大的悔意啊。
“小陆，仲策在你身边吧？”李院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对对，老师我在。”陈仲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仲策，这个录取通知书是怎么一回事啊？”李院士满是懊恼地说道。
“老师，我正想跟您说呢，前段时间不是参加了一个科研项目嘛，刚好是跟着程老师一起去的，实在是没架住老师的要求，唉。”
说完这句话，陈仲策还表现出特别委屈的样子，让李院士感觉自己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胁迫的。
陈仲策只能在默默的祈祷，老程啊老程，实在是不是能怪我啊，现在属于是被李老把枪给顶在了脑门上，没辙啊。
陆美蓉则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师弟，里边的弯弯绕绕她可是太清楚不过了，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拆穿他。
“事已至此，后悔已是无用，这样吧，你不是还没高考吗？我让震旦的校长亲自来抢人，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李老还是骂骂咧咧的。
陈仲策只能不停的点头称是，扮演着自己只是夹在大佬之间的小菜皮的角色，实际上他自己已经是巨佬了。
“老师，实际上，我今天不是想跟您讲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只是顺带跟您讲一下。”陆美蓉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刚刚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让李老炸毛了，不知道这个问题扔出去会怎么样。
“啥？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能让我痛心的？”李老师的语调又提高了几分。
“就是我和小师弟两个人已经把解N-S方程的论文给写好了。这个署名怎么办？”陆美蓉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仲策把名字写上，还能怎么办？你们以为你们老师是啥人，还能抢你们的一作不成？你们以为你们的导师是国内那些不入流的人渣，连自己学生的东西都要抢？”李行空院士没好气的说道，甚至还带着几分生气的意味。
以为我老李是什么人了？
“不是不是不是。”陆美蓉赶紧否认。
陆美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方式让李老会错了意，赶紧忙不迭的解释道。
“老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仲策，不想署名，想把这个一作让出来。”陆美蓉小心翼翼地说道，同时还感受着自己导师的反应，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嗯？”
这一下子给李老整不会了。
这年头见过不少同门师兄弟或者是师徒为了一篇一作争得头破血流的，甚至于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也不少见，可是这种主动把自己的成果让出去的，还真的是不多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分钟，只听见李老的说道：“小陆，你把电话给仲策，我来问问他。”
“老师，我是仲策，您说？”陈仲策问道，不知道李老对这个事情会怎么判断。
毕竟，刚刚李老襟怀坦荡，特别是他们这种高风亮节的老一辈科研大家更看不惯学术造假的行为，眼里揉不得沙子。
“你想把一作让出来？为什么?你可知道这样一篇成果的一作意味着什么？明年的菲尔兹数学奖不会有其他的获奖人。”李老师问道。
“老师，准确的说，我不是把一作让出来，我是想这篇论文就直接不署我的名字。想让师姐当这个一作。”陈仲策诚恳地说道。
“......”
这一下子给李院士整懵逼了。
在科研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景儿啊，什么情况。
“仲策，你不会是爱上你师姐了吧？首先说好啊，这事儿好事儿，我赞成！但是，追求你师姐，不能这么干啊！”李老师规劝道。
“咳咳咳。”陈仲策被自己导师的这句话给呛住了。
连一旁听着的陆美蓉也瞬间满脸羞红，更添了几分妩媚地神色。
“老师，您这说的都是什么啊！主要是我现在参与的一个项目，需要有严格的保密程序，不适合来做这个事情。”陈仲策解释道。
李院士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
这一下子给陈仲策整不会了，这老师这是啥意思啊这是？
“老师？”陈仲策试探性地问道。
“仲策，你都想好了？你选择的这条路，做的事情可能一辈子都无人知晓，甚至于一辈子都隐姓埋名。这对于你这样天资的年轻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李院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院士，只是这么稍微说了一句，他就已经猜出来陈仲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了。
“老师，没什么不公平的，我只是觉得，能把自己的学问做在祖国的大地上，就够了。我想，历史和人民会给我最好的褒扬的。”
陈仲策感受到了自己的老师对于自己的关爱之情，不由得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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