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突如其来的言语，阎罗王才拿起桂花糕到半途，举止不由顿了下。
同一时间。
尸祖在旁将张泽和阎罗王交谈看在眼里，对于张泽的言行举止，它吓了一跳。
张泽这是在干什么。
那是阎罗王啊。
跟别人提自杀，别人或许会怕害死人而有所顾虑，可对方是掌控生死轮回的地府十殿之一的阎罗王，怎么可能怕你自杀啊。
说不定阎罗王祂现在肯定很高兴，巴不得你赶紧死了，这样祂也不用来……
嗯？！
尸祖瞳孔放大，难以掩饰愕然。
眼花了？
它瞧见此时的阎罗王并没有想象中高兴，反而皱起眉头，正死死盯着张泽。
不一会儿，阎罗王口中挤出一句话：
“你这份玩笑开过头了。”
张泽闻言含笑：“其实也不算开过头，我确实想过是否要自杀一了百了，你知道的，我本就不该活在于世，早该在五岁那年死去。”
“要不是有我爷爷，我都活不到五岁，出生可能就夭折了。”
说到这话语微停顿。
张泽直言道：“我这种煞星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靠自己争取来，太累了，现在社会压力那么大，我确实有想过是不是死了好点。”
“死了就不用再苦苦找寻有缘人，阎罗王你说是不。”
“……”阎罗王沉默。
祂没有去回应张泽。
作为地府的阎罗王，祂岂会听不出来，张泽说的话半真半假，多半是在‘撒泼’，反正就是要胡搅蛮缠，是不打算换有缘人。
要是其他人对祂如此，祂只会果断选择成全对方。
但现在对象是张泽，祂没办法这么做，不能去排除张泽真去玩命的可能，毕竟自二十五年前天上煞星移位那一刻，祂没少去关注张泽。
其能活到如今，不正是靠着一次次的疯狂玩命，得以换取来生命。
阎罗王沉默片刻，最终问向张泽：
“你确定不换有缘人吗。”
“我从未换过有缘人。”张泽轻咬了口桂花糕，一字一句道：“也不曾要求有缘人去换心愿，不曾不兑现结缘的承诺。”
一时间。
阎罗王盯着张泽看，张泽却是心大，浑然未惧吃着桂花糕。
气氛在尸祖眼中直感降入冰点。
尸祖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注视阎罗王，一旦阎罗王不满意张泽回答，想必一定会打起来，大概率阎罗王会赢吧，那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
要不要帮张泽，还是说袖手旁观。
就在尸祖陷入抉择时候。
沉默不语的阎罗王有了动静，看着张泽没心没肺似的吃着桂花糕，祂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罢了。”
阎罗王摇头：
“你的脾气还是跟十年前一样，今日就当我没来过吧，但无论如何，将死之人今日的行为，我会算在你的头上。”
“算呗。”张泽吞下口中的桂花糕道：“算在我头上的账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多一件也是多，少一件也没区别。”
尸祖呆滞在原地。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这一流传大夏数千年的规矩破了？！
阎罗王也在这个时候起身。
吃下手中桂花糕，然后看了眼袅袅茶芬芳的茶杯，随手一饮而下，它没有久留，准备就此离去。
“阎罗王不多坐会吗。”张泽见状亦起身。
“不了。”阎罗王摇头：“我得去收拾你今晚闹出的烂摊子。”
“多谢阎罗王帮忙。”张泽也没有继续随意，带着诚意含笑开口。
随着送阎罗王来到店门口。
店外亦再次出现了，通往地府酆都城般恐怖景象。
张泽对着走上黄泉路的阎罗王道：“阎罗王，有空来坐坐，下次我会准备更好的糕点招待你，好茶需要配好糕点，对了，替我向地藏王问声好。”
阎罗王脚步停顿住，没有回过头，但也是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张泽。
就是不知道是在回应张泽招待的话，还是问声好的话，又或者两者皆有。
很快。
伟岸的阎罗王身影一步似横跨千万里，逐渐消失在了路尽头。
“四娘把茶收起来吧。”
张泽回到体彩店，冲着站在桌旁的四娘嘱咐道：
“这玩意可不便宜，能省就省着点喝，至于我倒的那一杯，你和小六子它们分了喝吧。”
“谢谢尊上。”
四娘和夜光灯盏里异口同声，言语不加掩饰激动。
尸祖一听羡慕得眼睛都快直了。
光吸一口茶香都快‘飞升’，这要是喝下去……不敢想，不敢想啊！！
小六子亦唰的飞出夜光灯盏，兴高采烈围着张泽那一杯茶跳，好似印第安围住篝火跳舞，十几个触手手舞足蹈。
尸祖见状羡慕更深了，不禁看向张泽。
脑海中不断在回响着在湘西时，张泽曾对它的言语，一种名为心动的情绪在这一刻似病毒般无限蔓延爆发。
“尸祖你也想喝吗？”
张泽注意到了尸祖投来的目光。
尸祖先是一愣，苦笑着道：“我想没有谁会不想喝。”
“茶是好茶，好茶确实谁都想喝。”张泽不可否认道，紧接瞧着尸祖的神情变化，他知道时机已然成熟。
本以为还需要过段时间，才能让尸祖改变心意。
但阎罗王的到来。
这段时间缩短了，加快到了现在。
张泽当即伸出手悠悠道：“我曾在湘西与你说过，给我三顾茅庐的时间，我相信我能让你相信，我是有资格成为你的‘主公’。”
“如今我再一次向你提出那话，成为我的鬼，如何？”
尸祖怔在原地。
随后。
不再像上一次一样拒绝，一两秒的短暂思绪，尸祖这一次如当初的封门村僵尸抉择，单膝跪在了张泽面前。
“张泽你是对的，你有资格成为我的‘主公’，”
说着，带着彻彻底底的心悦诚服，尸祖徐徐道：
“我愿意尊你为主。”
张泽露出笑容。
刹那。
在这小小的体彩店，有璀璨光芒在绽放，自尸祖脚下绽放，张泽手轻抚在尸祖头上：
“自今日起，你不再光是赶尸派的尸祖，也是我的鬼，我在此赐予你新名——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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