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位姓木佐警官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我从前的事。”
库拉索坐在玻璃的另一边，拿着话筒，对玻璃对面的景光说道，“我以前做过那么多……可我真的，想不起来……我要怎么办才好？”
高桥焕看得出，她的眼里确确实实充斥着一股迷茫，其中还掺杂了一些无辜的感觉。
如果失忆之后的库拉索确实变成了一位非常善良且有爱心的人，那在她听说自己失忆前是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的时候，是一定会觉得难以接受的。
景光淡淡地问了她一句：“我们跟你说的那些，你都相信么？”
犹豫了片刻，库拉索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相信。遇到那几位小朋友的时候，我的样子究竟有多么糟糕，我还是记得的。”
虽然穿了白衬衣，可全身上下都是污渍和擦伤，手机上还有玻璃碎片。
景光本来还想继续再问点别的，可他看到，库拉索手里一直攥着个白色的小东西。
按理说，这种特制的牢房，能带进去的东西可是非常非常有限的。
景光就问她，手里拿的东西，能让我看看么？
库拉索张开了五指，她手心里放着的，竟然是一个白色的海豚挂坠。
“很可爱吧？”
库拉索浅浅地笑了一下，说：“这是那些孩子们送给我的，那位姓木佐的警官也检查过了，就让我带进来了。”
目光如视珍宝。这下，高桥焕和景光是彻底相信，她是真的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种情况也就在当下了。如果她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就会立刻回到组织，然后把见过的公安人员全部杀掉。
景光他们是不会去赌这种概率的，只要她有百分之一变回原来样子的可能，她就是个危险人物。
另外，她确实盗取了Noc名单，只是景光不太清楚，为什么朗姆只是派人去寻找库拉索的踪迹，而没有说要清算组织里的Noc。
不只是他，还有高桥焕，以及被监管的伏特加那边，都只收到了库拉索相关的通知。
还有一点，景光很清楚——Noc名单上是没有高桥焕的。
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机构，所以他的名字就没出现在这份名单上。
假设真的要清算起来，在朗姆的视角里格兰威特可以被认为是“己方成员”，没理由他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所以，景光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Noc的名单暂时还没有泄露给朗姆，但库拉索有没有把名单拷贝走然后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就不得而知了，也无从查起。
如果情况是后者，那他们必须让库拉索回忆起来，否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Noc都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
不仅如此，景光也希望库拉索能回忆起一些关于组织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条，也能帮上大忙。
“我相信，这会我们谁都无法理解你心里的迷茫。”
景光对她道：“在未来，你的人生会是什么走向，也只有你自己说了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高桥扫了一眼景光。
他这么说了，就表示接下来他打算帮助库拉索恢复记忆了。到那时，库拉索如果选择配合公安，说不定还有活路。
反之，如果她选择帮助组织，景光大概就不会让她再继续活着了。
就算今天两人不出面，她之前也已经在公安大楼里看到零了——零随时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
两人离开公安大楼前，景光站在大楼内部的窗户旁边，小心翼翼地朝外张望了一下。
这会已经是早晨七点多钟了，街上来往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不过，就算行人再多，那辆黑色的保时捷也还是非常的醒目。
“不行了，我们不能走正门出去。”
景光一边看向窗外，一边摆了摆手，对高桥焕说：“琴酒的车就停在楼下。刚才我们进入大楼的时候，他还没在呢。”
“还有别的出口吗？”高桥焕问道。
景光摇了摇头，“这栋楼倒是有别的出口，但要想回到街上……只能走正门。这样吧，你现在到食堂去，那里面是随便进的。你在那里等着我就好，记得也帮我打一份早餐。我去一趟实验室，弄两副易容面具。”
“现在不带库拉索到那个游乐园去吗？”高桥焕问道。
“笨。”景光笑了笑，说：“得等到傍晚才行。库拉索的车掉入河里的时候，也是晚上。”
“原来如此。”
……
傍晚时分，风见和木佐他们几个将库拉索押上了车，带着她去了之前发现她的那个游乐园。
高桥焕和景光正坐在车里，监视着远处的那辆黑色保时捷。
木佐他们的车开远了，琴酒的黑色保时捷却驶向了别的方向。过了不到三分钟，高桥焕就接到了琴酒的电话。
琴酒表示，这次朗姆批准，可以使用“那样武器”。
电话挂断后，高桥焕转头看向景光，问：“怎么办？等会我要去和他汇合一下，说是要接库拉索回组织。”
高桥焕还详细地跟景光解释了一下，琴酒说的 “那样武器”到底是什么。
“他说，这是个测试那架直升机性能的好机会。”
高桥焕有点迷茫了，赶忙问景光，为什么琴酒会突然要动用这种武器去救库拉索。
景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惊恐，“不好！公安内部被他们监听了！”
“什么！？”高桥焕皱起眉，“怎么会？”
“带库拉索去游乐园不是最终目的，最重要的是要带她坐上摩天轮。这件事，除了我以外，知道的公安不超过五个。”
景光赶忙拿出手机，跟自己的上司拨了个电话。
等待接听期间，景光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说的那台直升机有种的功能，琴酒应该是打算直接将库拉索所在的吊舱，一并带走！”
高桥焕的表情也难得变得有些惊恐——因为今晚主要负责驾驶那架直升机的人，正是琴酒；而要负责辅助的驾驶人，就是自己。
另外，今天上午，他和景光的声音，也许已经被组织的人听到了……
那，琴酒刚刚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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