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群山之中,一片村屋如同繁星般点缀在山坳之中,炊烟袅袅,人群嚷嚷。
一间小小的石泥屋中,一个满脸泥垢的女孩正在拿着个竹筒给一位躺在木床上浑身绑着绷带之人喂水。
只听她嘴里一直在碎碎念道:“你都睡了快二十天了,怎么还不醒啊?
看你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头发中间还有那么大一搓白发呢,看来倒是蛮有几分沧桑感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妇人之声:“阿柔啊,在给阿弟喂水吗?”
说话间只听“吱呀”一声,一位穿着麻衣,长相还算秀丽的妇人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女孩连忙站起身,将竹筒放在旁边的桌上,赶紧去扶着妇人道:“阿妈,你回来啦,你和阿爸都在外面忙了一天,很累了吧?”
妇人爱怜得摸了摸她的头道:“不累不累,阿柔啊,要我说你才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从田里回来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忙着照顾他了。
哎,要说啊,这阿弟也是可怜,年纪轻轻不知怎么就受了如此重的伤。”
阿柔摸了摸脸笑道:“阿妈,我这就去洗脸,嘻嘻,也不知道今天阿爸会不会有带什么大货回来,如果能有肉的话正好给他炖汤补补身体。”
小柔阿妈答道:“你这嘴呀可真灵啊,你阿爸他们出去今天还真猎到了一头大山猪,听说足足有三百斤重呢,咱们家可是分了足足一整条猪后腿哦。
你阿爸他啊,现在已经扛着猪腿去河边清理去毛咯。”
阿柔听了高兴得拍着手原地蹦了起来:“真是太好啦,终于又有肉吃啦,吼吼!”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留下她阿妈在原地无奈的摇头:“这孩子,总是风风火火的,都快16岁了也没个正形,今后也不知道哪家人家敢怎么让她进门!”
接着她又看了看床上躺着少年,替他把被子盖上后才关门离去。
过了不久,床上的少年突然眼皮翻动,接着费劲得睁开眼睛,只是眼神中尽是痴呆之色。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阿柔端着一碗带着香气的肉汤走了进来,只见少年居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得看着自己。
吃惊之下,双手不稳肉汤顿时打翻在地,但阿柔此时却是根本顾不上这些,她连忙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阿妈,阿爸,阿公,阿奶,阿弟,你们快来啊!他醒啦,他醒啦!”
过了不多时,阿柔一家六口齐齐站在床前,七嘴八舌得问东问西。
结果他们失望得发现少年郎似乎是个傻子,不仅不能回答他们的问题,而且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全程就只有两眼在游来游去。
过了几天,众人见他一直如此便也没有了兴趣,只有阿柔仍旧在每天辛勤得照顾着他,并给他起了个“阿呆”的名号。
两月后,阿呆身上各处的伤口终于愈合,可以自行下地走路了,阿柔就开始带着他在山村中行走,还像教孩子一样教他各种生活琐事。
又是数月过去,这天阿柔一早就带着阿呆和弟弟往山上走去。
正在屋内打扫的阿妈看到后便说道:“阿柔,你又带着阿呆去挖野菜啊?”
阿柔点头道:“嗯,阿妈,他那么大个人整天只会呆在屋子也不是个事,这样能让他多动动。
再说万一以后他一直这样了,好歹以后也能自己找食吃了。”
阿妈点头道:“嗯,你丫,人小鬼大,算你说得有理,现在正好是春笋正嫩的时节,你们三人正好多挖一些,反正我看阿呆应该也有些力气。”
阿柔却道:“哎,阿妈啊,他看起来还算眉清目秀,可一个大男人,力气还没我大呢。
上次我让他帮我背东西,结果才走了几里地就坐在地上只会呼哧呼哧了。”
阿妈道:“那可能是他还有内伤没有好透吧,你可别太欺负他了,万一养不好以后变成顽疾就不好了。
哦,对了,你阿爸说最近周围山上出现了一头山虎,他们几人去抓了几次,可惜那山虎贼机灵,在山林中窜来窜去一直都没有抓到,你们要小心点,不能走太远。”
阿柔点头应道:“嗯,放心吧,我们是去西山,那边别说大虫了,连小虫,小兽都没有几只的。”
说完后,她便拉着弟弟和阿呆远去了。
阿妈在后面大声关照道:“记住啊,别去得太远了啊!”
三人来到西山之上,找了一个多时辰,结果只挖到一个小笋和一点点野菜。
阿柔道:“哎呀,今天运气怎么那么差啊,找了那么久才这么一点点,都不够咱们吃的。
走!咱们继续上去,半山腰那有片竹林,里面的春笋一定多。”
阿斗弟弟才十岁,他有些担心的说道:“阿姐,阿妈说了山上有大虫,不让我们走得太远啊。”
阿柔却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叉着腰不满道:“亏你还是个男孩子呢,一点胆子都没有,你以后这样会找不到婆娘的。
再说你想想,那山虎可是要吃肉的,这西山最多只有野兔、松鼠这些小玩意,都不够它塞牙缝的,怎么回来这里呢?”
阿弟毕竟年纪尚幼没什么主意,见阿姐说得有理,加上她又有些发火,立刻畏惧得只懂点头。
阿柔见如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怒为喜道:“这还差不多。阿呆,你跟好啊!”
这阿呆虽然痴呆,但好歹现在已经能够听懂一些如“吃饭”,“走路”、“停止”之类的简单指令。
现在听到阿柔如此说,他傻模傻样的点了点头就慢慢跟着兄妹两人向上走去。
西山并不算很高,不过半个时辰三人就在阿柔的领路下到达了竹林处。
阿柔指着一处山崖道:“你们看,那里许多竹子,下面一定有不少嫩笋!”
随后在阿柔的招呼下三人跑了过去,开始了挖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就有了不少的收获,就在他们麻利得用锄头取笋时,突然听到林外传来一声响彻山林的虎啸之声。
这一下,姐弟两人简直是吓得魂飞魄散,接着一头比水牛小不了多少的猛虎就出现在了竹林入口处,它用力一嗅就发现了三人,接着便慢慢踱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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