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白
“多谢先生。”荣江龙王化作了人形，双膝跪地，对着洛明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洛明没有拒绝，也没有打断他。
“先生助我渡劫，敖平愿为先生坐骑，以偿先生之恩。”
“不必了，敖平我帮你是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龙王，这荣江两岸的百姓需要你来守护，你若想报答我，就保佑这荣江两岸千年风调雨顺吧！”
“先生如此大恩怎可......”
“怎么不可？”洛明反问道。
敖平一阵沉默，最后又对着洛明叩首，显然是答应了这个报恩方式。
洛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步跨出阳神便已回归本体。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洛明的阳神刚一归位，就听到了常北略带焦急的呼唤声。
洛明推开门走出去问道：“常先生可有事情需要帮忙？”
“抱歉洛先生打扰你休息了，只是家中的爱犬在刚刚的雷雨中丢失了，我实在是着急，所以才有些失态了。”
“当家的，小白回来了吗？”常北话音刚落，常北的娘子荀英便从外面跑回来焦急的问道。
常北摇了摇头。
荀英的眼眶红了，这只狗是她嫁给常北的时候，特意去荣州府外的白云庵抱养来的。
白云庵是荣州府最大的尼姑庵，这里的师太们总会收养一些被遗弃的猫猫狗狗，一来二去白云庵的猫狗也就多了起来。
荣州府附近的百姓嫁娶时若有喜欢猫狗的，都会去白云庵领养一只。
荀英就是爱狗之人，她在嫁给常北之时，就去白云庵领养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取名为小白。
转眼间她嫁给常北已经十二年了，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而小白也在这个家十二年了。
荀英至今都忘不了，她初见小白的那天。
当时的小白只有巴掌大小，刚刚满月，它是个很乖的狗，只要不把它关起来，就会很安静，饿了吃点东西，渴了自己喝水，无聊了在白云庵里跑几圈，然后又回到它母亲身边睡觉。
荀英一眼就看中了小白，她跑去和师太们说了想要领养小白。
小白好像有什么感应一般，死死的缩在它母亲身边不肯离开。
最终是小白的母亲把小白送到了荀英面前。
大狗用鼻子推了推小白，小白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奔向了荀英。
荀英和狗妈妈保证她会好好照顾小白的。
荀英也做到了，她把小白抱回了家，出嫁的时候，带去了常北家。
常北也是爱狗之人，他在院里给小白做了个简易的狗舍。
小白就这样一天天的长大了，它从来不在院子里拉屎，没有人教它，它就知道方便要去院子外。
跟其他的狗一样，小白承担了看家护院的职业，时不时还会帮忙抓家里的老鼠。
一年后常北跟荀英的孩子出生了，小白又多了一个看护小主人的职责。
孩子的出生增加了这个家的负担，为了生计，常北和荀英搬去了荣州府。
府城和村里不同，小白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了，常北买了条链子把它栓在了狗窝旁。
小白显然很不适应被栓，一向安静的它一直在叫唤。
常北狠下心，没有理会，但自从小白被栓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
最终常北让步了，他解开了锁链，让小白自由活动。
常北家门口旁边有一条排水渠，时不时会有污水流过，排水渠高度有四五十厘米左右，别的狗经常会掉下去，小白却从来没有。
不仅不会掉下去，小白还会保护小主人，让小主人不掉进沟里。
等到小主人大了一些，该启蒙的时候，小白每天护送小主人去私塾，放学的时候接他回来。
常北和荀英都不知道小白是怎么记住时间的。
随着常北在码头站稳脚跟一家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荀英也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小白像照顾第一个小主人那样照顾着第二个小主人。
不知不觉，第二个小主人也5岁了，到了该启蒙的时候了。
小白还跟之前一样送他去私塾，到了时间再把他接回来。
直到一个月前，小白不跑了，它很少再出家门了，每天都是钻在小窝里，最爱吃的鸡蛋也不吃了，经常一睡就是一天。
常北和荀英都知道狗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小白大概是不行了，两人都很伤心，但也没什么办法。
这一个月小白一天比一天虚弱，以至于洛明来的时候它都没有叫，只是缩在窝里睡觉。
“当家的，我后悔了，后悔把它从白云庵上抱下来了，它在我们家，还不及在白云庵时快乐，那里有它的母亲，兄弟姐妹，它也足够自由。
我们什么都没有给它，甚至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不能陪着它......”说着说着荀英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常北嘴唇微动，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汪汪～”突然门口传来了狗的叫声。
常北和荀英能听得出来，这是小白的叫声，两人立马跑到了门口。
他们没有看到小白，却看到了一只小狗被放在门口，它只有巴掌大小，和小白一样通体雪白。
常北和荀英都明白，这是小白在和他们告别，它甚至帮他们找来了替代它的狗。
洛明虽然没有出门，但却看到了躲在巷子口的小白。
它自己很苍老了，每动一下都气喘吁吁的。
但它刚刚却能做到把小狗放在门口，唤来常北夫妇后，又快速躲起来。
小白看着常北夫妇把小狗抱回了家，这才默默转身离开了。
它走的很慢，甚至有些踉跄，洛明用了个法术目光一直锁定在它身上。
小白先去了私塾看了自己的第二个小主人，然后去了药店看了正在当学徒的第一个小主人，最后它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荣州府。
洛明知道小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选择一个谁都看不到它的地方等待死亡的降临。
荀英后悔把小白从白云庵上抱下来，让它离开了母亲和兄弟姐妹，还限制了它的自由。
但小白却从没后悔跟着荀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小白都不想让自己的主人看到它离世的样子，这是不想让主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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