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登徒子，剑来
黑色马车在西京城的街道上左拐右拐前行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车夫按照曦月所说线路，到了坐落在城内的姬家大院那边。
夜色中，姬家大院门前挂着亮堂的大红灯笼，数名杂役守候在门口，翘首看着街口方向。
杂役自然是在等待从广陵赶到京城的姬家家主等人。
“赶过去！”曦月开口。
“得嘞！”
马车向着姬家大门那边行驶了过去，街口的方向，黑色马车靠停。
“大人，要不要跟过去。”乔装了的锦衣车夫开口。
“太明显了，回去！”车厢内的展护卫说道。
“喏！”
车夫应诺一声，驾车离去，不久之后，从街道另外一片的阴影中，苏岩走了出去，借助夜色掩护，跟上马车。
纵然是无月的夜间，但自数百米外跟着马车，对于如今能蜻蜓点水草上飞的苏岩而言，自然没有丝毫难度。
马车在宽敞的主街前行，苏岩借助人群和沿街建筑掩护远远跟随。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出都城开始加速，靠近码头一处大院后停了下来。
修行有十二重楼观想法中的蛰藏法，功法圆满，如蛰虫冬藏于地，距离这个境界还相差甚远，但不妨碍苏岩能利用这门功法，气息内敛，抵近侦查。
…………
方方正正的房间内，亮着明明晃晃的灯火，顾真卿、展护卫处在一起。
靠近码头的大院就是上官烈初到晋国时的落脚点，就在这个据点内，上官烈撒网一样调遣百余名护卫，抽丝剥茧的依据手中线索搜寻，最终在广陵找到了苏岩。
如今上官烈死了，顾真卿却是被展护卫带到了这里。
顾真卿在广陵疗伤数日适才南下，百余名锦衣，雇的是大船，速度没有苏岩等人乘坐的平船快，所以时间上落后了七八日。
苏岩在国教学院上学，这是在广陵的时候就已经搜集到的信息，展护卫带着一名锦衣乔装一番，直接在国教学院那边蹲点，随后跟上苏岩。
结果就有了晚间的那一幕。
亮着灯火的房间内，展护卫一字不漏地说了跟踪苏岩的整个过程，还说了苏岩在街上到铁匠铺，遭遇北燕皇子姬煌桐的这些事情。
详细的汇报完毕，顾真卿挥了挥手，展护卫退出房间。
苏岩也就在这个时候撤了出去。
没过度靠近，发现巡戒的锦衣，苏岩更加谨慎，锦衣中有大剑师顾真卿，过度靠近一名念力高深的剑师，这是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一盘好棋就能成死局。
已经查询到对方巢穴和身份，目的达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杀了对方？
苏岩一路寻思。
曦月早就将晚间的一幕告知了秋子衿。
回到府宅，秋子衿看着苏岩吃完饭，这才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从码头到城内，苏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秦凉王府的上卿顾真卿实力是见识过的，如今的自己拍马都赶不上，肯定要寻找帮手。
广陵王陈狄青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不妥的地方也很多。
身份太过于敏感，而且羌戎的狼主被自己射杀，陈狄青又是坚决反羌戎建国的人，难保朝廷那些反对陈狄青的人一旦知道消息，拿这件事对广陵王做文章。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做事还是要谨慎一点。
苏岩想到了谢洪象和姬煌桐。
谢烘象也是剑师，而且和广陵王交好，可以争取一下，至于姬煌桐，这个人对秦凉王恨的咬牙切骨，当初差点灭了北燕的就是秦凉王。
有机会暗戳戳的来一下，以姬煌桐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
所以秋子衿问，早就想过这事的苏岩说道：“肯定是先下手为强，秦凉王当年差一点灭了北燕，所以和姬煌桐达成共识，这个不难，他有侍卫，能对付锦衣，我还差一个可以应对顾真卿的高手，我想国教学院的谢先生应该可以。”
秋子衿想了一会，“可以试试，如果不行，还是和王爷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想法。”
“嗯！”苏岩点头。
晚膳过后，苏岩到庭院。
修行之前，看了看面板，炼神这一栏出现了凌波剑，数值是（30\/2000）
照例先修行八段锦，引元入体，以元气壮大气血，一个时辰之后，苏岩拿鱼肠剑。
一尺三寸的小剑被托在掌心，按照谢洪象传授的催动念力方法，自祖巧识海而出的念力覆盖向四周区域，控制元气，将其蛛网般缠绕上木剑。
“起！”
鱼肠剑嗡地一身，发出清越剑鸣，歪歪扭扭的飞入空中。
一尺三寸的小剑，重量却是远远超出白日在国教学院使用的木剑，苏岩对于凌波剑的掌控距离如臂指使也差的很远，明亮如秋水的鱼肠剑就像一条在水里游动的小鱼，极度不听话的在空中拉出一道漂亮弧线后落向右侧的小院。
苏岩慌里慌张的右手并了一个剑诀，“剑来！”
数丈高的空中，鱼肠剑义无反顾的飞入右侧庭院。
房檐下的曦月笑弯了腰，苏岩也是呵呵一笑，起身追鱼肠。
那边的曦月“啊”了一声，“姑爷……槿儿”
然后曦月笑着又不说话了
被回廊分割出来的右侧精巧庭院。
夜色深沉，南槿从浴桶走了出来。
身体窈窕，皮肤白玉无瑕，沾着水迹的黑发如瀑，漂亮的锁骨如同白玉轻舟，水滴从光洁笔直的小腿连成一线，顺着脚踝落在地面。
南槿脚踩水汽，走向搭了衣裳的屏风那边。
窗外有微弱的颤鸣声，下一刻，鱼肠剑破窗而入，南槿扭身，手指夹住鱼肠，庭院内，苏岩已经飞奔了过来。
顺着鱼肠剑破开的洞口，南槿看到苏岩的影子，丫鬟大惊失色。
这个时候南槿的表现就和寻常遭遇了登徒子的大家闺秀没有任何区别，手指一松，鱼肠剑落地，发出清亮的撞击声，南槿转身跑向屏风。
苏岩其实犹豫了一下，但听到房间内的落剑声，似乎还有槿儿的惊叫，如何还会继续多想。
脚尖一点，人掠入虚掩着的厢房。
门直接被推开，苏岩视线的另外一端，一片青衣裹向了南槿那修长无暇的身体。
这个刹那，苏岩意识里面想到了一句话。
“对不起先生，走错门了！”
“是槿儿呀！”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走到屏风的那边，捡起鱼肠剑。
“早点休息！”苏岩冲着南槿笑了笑，走出房间。
苏岩离去，身体僵硬的南槿上上下下看了裹着身体的青衣，内心想着：“他应该是什么都没看见。”
回到庭院，曦月呵呵笑着问：“这个点，南槿通常都会沐浴，姑爷看到什么了吧？”
“看个大头鬼！”苏岩敲了一下曦月脑门。
曦月捂着头，咯咯笑着跑开。
往后的御剑练习，苏岩谨慎了很多，苦练到子夜时分，鱼肠剑在小院内划出的轨迹逐渐漂亮了起来。
凌波剑初窥门径.
沐浴休息，结果苏岩在梦中看到了南槿。
小腿如笋，雪颈秀背，锁骨如舟……然后是南槿冷艳的脸，慢慢地，这张脸又变成了秋子衿精致无暇的颜容。
起床的苏岩“呸”了一声。
“怎么做了这样的梦，没道理呀！”
天光未亮，马车从府中行驶而出，沿着主街走向城北国教学院。
过水井巷之后，自城北而来的马车和苏岩不期而遇。
车帘被挑起，姬煌桐探出身子。
“早！”
苏岩下车，走向姬煌桐的黑色质朴马车。
“有事？”姬煌桐问。
“昨晚跟我的是秦凉王的人。已经查到了老巢，有百余人，联手一下如何？”
姬煌桐眯着眼睛，好看的眼眸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好，什么时候下手！”姬煌桐问。
“夜长梦多，就在今晚！”
“行，说说地点、计划。”北燕皇子点头。
三言两句，一拍即合，苏岩对姬煌桐说的前夜自己跟踪看到的一幕及其具体计划安排。
姬煌桐推敲分析，没有什么破绽，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两人分别回到马车，黑色的两辆大车交错而过，姬煌桐问姬梧桐，“秦凉王为什么要对苏岩下手，他不就是一个赘婿。”
姬梧桐想了想，开口回复：“苏岩刚来京城，我们到水井巷吃饭，他就问了一些关于秦凉王的事情。”
“对的，苏岩这个人呀，目的性很强，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事情。但是他和秦凉王能扯上什么关系？”
“要不我多和苏岩接触接触，旁敲侧击的问问。”姬梧桐问。
姬煌桐一脸狐疑地看着姬梧桐。
女子迎合着哥哥的视线，目光坦然而平静
“也行！”姬煌桐点头。
“嗯！”姬梧桐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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