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章家的说了，只要两家婚约不作废，那这件事，他们就当没发生过。”顾呈砚挺开心的。这件事情能办成这样，算是比他想象中要顺利许多。
但岳氏唐氏听后，却是面面相觑，不太敢信那章家受了那样的欺辱，竟就如此的不追究？
老夫人也不信，便直接问了：“可有什么别的条件？”
顾呈砚这会儿低垂了脑袋，似有些心虚般，不敢再对视上谁的视线。
他似有一瞬的犹豫，然后才慢吞吞道：“当然有条件，章家的说……这嫁妆嘛，得多一些。”
这也不算是什么条件了。
老夫人道：“若只是要求嫁妆多些，倒也能理解。毕竟，是咱们有错先在。”
“还有。”顾呈砚想着，此事迟说早说，迟早都得说的，与其一直不说明白，他心里总堵着件事儿难受，不如早早的说出来，也好彻底卸了肩上这担子。
“章家的说、说，如今，得把二丫头嫁过去。”
“什么？”岳氏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父女犯下的错，如今，竟要她女儿来填补？
顾呈砚总算是抬了头，见妻子语气不好，他不免也深皱了眉心来，一脸的不耐烦：“那章家四郎不错，棠丫头嫁给他怎么了？何况，就棠丫头同云、徐两家纠缠不清一事，如今这章家的能要她，也是她的造化。否则，她往后又还能找到什么好婆家？”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了？”岳氏气急，双拳紧攥，若非还存着些理智，她当真想抬手去扇打面前这个男人几耳光。
这到底是多么不要脸的一个人，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而且还这样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顾呈砚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算是棠儿受了点委屈，可就她目前处境来说，这或许也未必是委屈。
或许也是她的一条出路。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棠儿能得如今章家的这门亲，已算极不错了。这件事情这样是最好的，谁也别再有异议。”
顾呈砚懒得再听她们唠叨，只将话带到了后，转身就走了。
老夫人原就被之前的事气着了，还没太缓过来呢，这会儿，又得到了这个消息来。
一时间，她只觉心口如针扎般的疼。
为免闹得老夫人身子更不如是，岳氏硬是忍着心中怒火，暂且隐忍着未发。
唐氏说：“母亲这里有我就成，你去忙你的去吧。”
岳氏犹豫。想走，可见老夫人这会儿这副模样，又不忍心走。
唐氏催促她：“你在这儿也无济于事，母亲如今需要清静、要静养，有我在，足矣，你快去。”
老夫人也忍着心口的疼，劝岳氏走：“听你嫂嫂的，你就走吧。”
岳氏这才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后。一转身，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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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打探到了消息，立刻便跑着来告诉顾明棠。
顾明棠听后，倒是气笑了。
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芙蕖急得直跺脚：“侯爷怎能这样？这婚姻大事怎能如此儿戏，这可是小姐您一辈子的事儿，怎能就这样草率的交代了。”
顾明棠：“事情的结果虽然有些意外，但他做出这种事，我也并不觉得奇怪。对他来说，只要他的面子周全了，其他人是死是活，也都无所谓。”
芙蕖担忧：“听说在荣安堂时，夫人还有所克制。后来夫人从荣安堂出来后，直接又找到侯爷书房去吵了。如今，倒是叫大姑娘高兴了，不但顺利退了亲事，还能把她不要的推给姑娘你，日后，她指不定得拿这件事怎么说事儿呢。”
“祖母呢？”顾明棠问，“她老人家怎么说？”
芙蕖低了头，有些不太敢说，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老夫人自然也是气极，听说，这会儿子喊心口疼。大夫人陪在床边呢，她老人家，怕是纵然有心管，也无这个力了。”
顾明棠扶着案几的手略略攥紧了些，她叹道：“祖母年事已高，原就劳心劳力，原家中这些污糟事儿，是不该再叫她老人家费心的。只是，家里本就一团乱，若再无她老人家操持，咱们顾家估计连如今的安稳都没有了。”
“她该颐养天年。”
这般想着，顾明棠心中便生出了个想法来。
西府清幽，不比他们东府这边，乱糟糟的。若祖母能移居西府，又有伯娘好生侍疾在床前，不消多日，她定就能将身子养好。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母女姐弟少了祖母为倚仗，日后在府上的日子怕是就要艰难许多。
这样想着，顾明棠脑海中倒是生出了个念头来。
也不能总倚仗着祖母，最终，他们还是得靠自己。
若她能自己做主张，以她脾气来行事的话，她纵然不会惯着父亲，更不会惯着顾明芍。
“走，去荣安堂。”
到了这一刻，顾明棠也暂且先抛下了自己的事儿，只想着如何能让祖母养好身子。
顾明棠劝了祖母，又有唐氏在一旁搭腔，老夫人自然也松了口，愿意搬去西府静养。
之后，从屋里出来，顾明棠又找到了巧丹玲珑两个。
“去了西府后，你们好生照顾着祖母。外面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天塌了，都别告诉她老人家。她年事已高，已不合适再这般劳心劳力，再这样下去，怕她会受不住。”
巧丹玲珑二人都是自幼便侍奉在老夫人身边的，对她们来说，老夫人是很亲很亲的亲人。所以，为老夫人好的事，她们二人自然极愿意去做。
所以顾明棠所说，她们二人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立刻就答应了。
“二姑娘放心，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二人异口同声。
“既有决定，事不宜迟，这便去收拾着，跟伯娘过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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