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崔剩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追上去，“沈管家，麻烦您帮，帮下官跟相爷解释一下，下官不是想另攀高枝，也绝对没有让小女去跟王妃娘娘争宠的心思啊——”
“这些都是误会，都是巧合！管家大人您一定得帮下官转达！”
跑得太着急，崔剩在腰间怀里摸了一遍，发现身上什么都没带，又折返回来把崔夫人头上的一对金钗拔了追上去往沈从怀里塞。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沈管家一定替下官美言！”
送走沈从，崔剩失魂落魄回到正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捂着脸。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崔夫人的追问，崔剩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现在是赔了女儿又折兵，他好好的女儿不明不白去给人做了妾不说，被同僚笑话，还要得罪沈案兴！
“我造的什么孽呀！”
……
京城就这么大，消息传得飞快，沈茉冉听到这个结果，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后宅里就得人多才热闹啊。”她剥着宫里送来的橘子，往常锦婵嘴里塞了一瓣，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儿，橘子虽然很甜，口感却不怎么好了，满嘴都是渣子，“以后裕王府的后宅还会有更多女人的。”
常锦婵托腮看着她眉飞色舞，好像那个娶妻纳妾的人是她一样。
“表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是表哥的后院也如宫里一般热闹，你还不得气死！”
宫宴上她可瞧见了，后宫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贵妃就有好几个，还有一些没有子嗣的嫔妾美人，一个个争奇斗艳，比御花园的花儿还要美丽，但凡定力差一点儿的，都把控不住。
女人多了是非也多。
“有那么多人分享丈夫，有什么好，还不如嫁个糙汉，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沈茉冉心情好，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让常锦婵想起她的年纪比自己还小，瞬间就蔫儿了。
“各有各的过法，我就喜欢看热闹。”
碧桃抱着一打帖子过来。
“王妃娘娘，上面的是礼部送来的嫁妆单子，下面的是您让奴婢准备的物品，奴婢都准备好了。”
沈茉冉拿帕子擦了手，接过来把上面两张递给常锦婵，翻开下面的两张，检查一遍也递给她。
“起程时间定在后天，这是我跟你表哥送给你的添妆，时间仓促来不及置办，别嫌弃。”
国库充盈，礼部置办的嫁妆比较丰厚，加上沈茉冉给的，光是嫁妆单子都厚厚几打，常锦婵眼花缭乱。
“碧桃，这两天时间你跟红英和九耳几个，帮着把表妹的嫁妆照着单子再清点一遍你，别让人混水摸鱼，滥竽充数了去。”
碧桃应了声是。
“表嫂，你对我太好了。”常锦婵抱住沈茉冉的胳膊，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一开始对你那种态度，要是有人敢这么对我，我肯定要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沈茉冉拍着她的手背，不客气道：“我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你不明白，等你带着嫁妆回去之后，护国公会明白的。”
“所以，也别太感动了……”
常锦婵顿住，作势用拳头锤在她肩膀上，气呼呼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有目的，放心吧，我会在爹爹面前替你美言的。用这些东西就想收买人心……我还就吃这一套！”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常锦婵闲不住，拉着沈茉冉去看嫁妆。
白天宫里的各位娘娘以及各个王府陆陆续续把添妆送来，等到晚上，司一珞让项云送来了一箱子珠宝首饰。
“我还不知道我要嫁谁，你们一个两个的就都把添妆送来了……”这些礼物，光是看一遍就已经耗费了她一整天的时间，也让她咂舌，“京城的人真有钱，稀罕玩意儿跟不要钱似的。”
沈茉冉指挥着碧桃将这些东西登记造册，把册子交给她。
“这叫人情来往，以后成了家，你可不能再耍小性子。他们送这些礼物，完全取决于皇上对护国公府的态度，只要护国公一日守在西北，你，我，殿下头上就都罩着一把保护伞。”
“但是我们仍旧要让自己成长起来，别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懂吗？”
这些大道理以前她娘也经常在她耳边念叨，但是她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知道了，你别操心我了，还是看着表哥吧。用你的话说，皇上看中我们护国公府，在别人眼里，表哥也会成为香饽饽，别让其他女人有可乘之机。”
两个人依次反向教育，沈茉冉吩咐下人把公主的朝服找出来。
“明天要进宫谢恩，今晚早点休息吧。”
……
崔婷婷被关了一夜，滴水未进，天刚微亮时，听到门外边有脚步声，是起床干活的粗使下人。
她爬起来，拍打着木门。
“有人吗，放我出去！”
外面的脚步声在门前顿住，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没敢上前。
“崔小姐，不对，崔姨娘，王妃娘娘吩咐过了，不准给您吃喝，但是听说咱们家殿下已经给您家里送了聘礼，您再忍忍，说不准殿下什么时候想起来您，就放您出去了。”
崔婷婷是府上的姨娘，也算是她们半个主子，但是再大也大不过王妃，而且王妃折磨人的手段不少，她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王妃的霉头。
“给我一口热水……”崔婷婷嗓子发干，冻了一夜，这会儿有点儿发热，“就给我一碗热水，等我出去了，我赏你们银子！”
昨天挨打的时候，头上的钗子全被打散了，她如今手上还剩下一只翡翠手镯，她可不舍得拿出来买一碗水。
“姨娘您就老实待着吧，奴婢干活去了，等会儿王妃娘娘要起身了。”
“别走，别走！”
崔婷婷扒着木门的缝隙往外看，仆妇随便抱了捆柴火，已经走远了。
她趴在地上祈祷着周裕快些想起来她。
但是此时，周裕坐了一夜，才刚睡下，压根儿没想起来她。
迷迷糊糊不知到了何时，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她眼睛上，睁开眼睛发现有个老嬷嬷蹲在身边。
“姨娘喝点水吧。”
对方倒了一碗温水递过来，她感觉嗓子已经冒烟了，接过来一口灌下去仍然觉得渴。
“姨娘慢点喝。”
老嬷嬷又倒了一碗递过来。
直到她解了渴，抬头看着老嬷嬷。
却见对方穿着虽然朴素，却一脸贵气，对着她笑了笑。
“奴婢是宫里派来给王妃娘娘的教养女官，王妃娘娘滥用私刑，有违宫规，崔姨娘敢不敢跟老奴去找殿下辩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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