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审讯室，周恩强扫了一眼满脸颓废，近乎瘫坐在老板椅上的洪菲儿，轻咳两声，缓缓坐定。
洪菲儿抬眼看过去，脸上露出几分希冀之色。
她心里很清楚，省委副书记杨兆麟一定会全力帮她脱困。
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公安厅长凌志远给不给杨书记面子。
杨兆麟虽是省三把手，但却并不分管公安部门。
就算他亲自发号施令，凌志远也未必会买账。
由于被关押在刑侦总队羁押室，洪菲儿对外面的最新情况一无所知。
“洪菲儿，我刚接了一通电话，与你关系密切。”
周恩强沉声道，“你想不想知道通话内容？”
洪菲儿听到问话，脸上燃起希望之光，连连点头称是。
周恩强见此状况，一脸淡定的说：“这两天，我们厅长去燕京开会了，厅里的工作由方厅长全权负责。”
“你对方厅长应该很熟悉吧？”
凌志远、李道鸣一直很好奇，省委副书记杨兆麟为何如此力挺洪菲儿。
周恩强利用这一问题，试探洪菲儿和方华谅是否熟悉。
洪菲儿听后，黛眉微蹙，并未立即回答。
周恩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想：“看来，她和方华谅并不熟悉，那她到底是如何搭上杨书记这条线的？”
短暂愣神后，洪菲儿急声道：“我和方厅有点关系，请问，周总队长有何指教？”
洪菲儿的回答看似毫无问题，但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周恩强作为刑侦总队长，对人性的琢磨绝非常人可比。
“哦，没什么！”
周恩强不动声色道，“方厅直接下令，让我将你放了，遭到拒绝后，他组织召开厅党委会，商谈撤销我的刑侦总队长职务。”
洪菲儿听到这话，面露喜色，急声道：“周总队长，我说你何必呢？”
“你我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非要将我往死里整，最终落得个停职的下场，真是自讨苦吃。”
周恩强面露不屑之色，沉声道：“洪总裁，你得意的未免太早了，等我将话说完！”
“周总队长请说，我洗耳恭听！”洪菲儿一脸得意的说。
周恩强白了她一眼，沉声说：“我刚接到的电话是公安厅另一位领导的，他说，方厅的提议在常委会上没有通过，我现在仍是刑侦总队长。”
“怎么样，洪总裁，你听到这消息是不是很失望？”
洪菲儿听到这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方华谅作为常务副厅长，如果没有把握，他绝不会提议召开厅常委会。
在此前提下，周恩强竟能保住刑侦总队长的职位，这充分说明，他在公安厅有领导支持，否则，绝不会如此。
洪菲儿心里很清楚，公安厅的人际关系比东诺菲药业要复杂得多。
周恩强在如此被动的前提下，能全身而退，绝不简单。
这事对于洪菲儿而言，可不是好事。
周恩强抬眼看过去，沉声道：“洪菲儿，我将这事告诉你，就是为了证明一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你除了老实交待案情，谁都别想将你捞出去。”
周恩强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洪菲儿听到这话，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彻底消失，整个人如同被抽了尾筋的小龙虾，瘫坐在审讯椅上，一动不动。
啪——张翰伸手在审讯桌上用力一拍，沉声喝道：“洪菲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案情是你的唯一出路！”
洪菲儿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周恩强见状，冲张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灯对准洪菲儿。
为了尽快突破洪菲儿的心理防线，周恩强有意采取一些措施。
这场审讯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二点，洪菲儿终于扛不住了。
“周总队长，这事和我没有直接关系，更谈不上主谋。”
洪菲儿出声道，“夏东诺发现我和夏东屹有关系后，扬言要杀了我们俩，夏东屹决定先下手为强。我既没有赞同，也没有阻止。”
洪菲儿的交待对对她自己有利，但她至少承认参与了杀害夏东诺一案。
这对于警方来说，足够了。
“你把夏东屹和你商量的作案过程，详细说一遍。”周恩强沉声道。
洪菲儿听后，阴沉着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她说的内容和夏东屹事先交待的相差无几，这充分说明，这起案件是两人合谋的。
一小时后，周恩强沉声道：“洪菲儿，你看一下审讯记录，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在上面签上名。”
“好的，我知……知道了！”
洪菲儿劳累至极，拿到审讯记录，根本顾不上看，直接签上她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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