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便感觉这小姑娘品性真真不错，没有被时下的歪风邪气所感染。象宋虚舟这样的身家，她估摸着，便是小姑娘一分不还，宋总也不会问她要的。结果，硬是一点便宜也不占，家境还这么差的，真难得。
“宋大哥在家么？”秦绿枝问道。
“在的。不过，”罗嫂往二楼指指，“宋总在楼上呢。”
“哦。”秦绿枝下午其实就来过一次，结果宋虚舟出门了。晚上忙完了，等秦桑睡了，才拿着十张百元票子过来了。她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把钱放桌上才走，却听得宋虚舟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让她上来吧。”
“进来吧。宋总让你上去呢。”
“啊？”让她上去。她微微有些吃惊，还是跟着罗嫂的脚步进了宋家。
因为都九点过了，宋母也早早睡下了。宋父在外有应酬，倒没有归来。宋远帆下午就开车回省城了。整个宋宅，颇显得几分安静。不过这些情况，也是秦绿枝和罗嫂摆谈了几句，才知道的。
罗嫂带她到客厅楼梯处，便停住了脚步，自行去厨房准备明早的食材了。
秦绿枝一步一步，拾级而上。不知道为什么，每上一步，心里就屋屋打鼓。她在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然而，她在慌什么呢？脑中浮现出那年青人的样子，是那样出尘的男子。虽然同为街坊这么多年，或者就这段时间，大家接触的时间才多了点吧。从前那个正眼都不看她的男子，会称呼她的名字了，绿枝，又想起昨晚他叫她的名字，别人也一样的这样叫她。为什么听着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叫出来，当时心下感觉异样呢？
二楼有四五间房，不过，别的都是关闭着的。只有一间，半开半闭，微微透出暖黄的灯光。她轻轻推门而进，只看到宋虚舟长身玉立的背影。这男子，穿着一袭长长的复古的棉袍，拿着湘妃竹狼毫，正在静心书写呢。桌角，一方老坑鸭头绿洮砚，盛了浅浅的一汪墨汁。旁边，一个龙泉双耳瓶里，插了一枝梅花，花枝虬结，花开两三朵，甚是清雅。案桌上，还有一个精致的小铜炉，正袅袅散发清香。她闻了闻，极好闻的味道，这种香气，以往在庙上闻过。不过庙上的刺鼻，这里的冲和雅淡。只怕是极好的香料。
这怕是去农贸市场买的吧。这时节，正是腊梅盛开的季节。早间，她去农贸市场也看到有农民摘了郊区山上的腊梅来卖，不过问问价格，十五元一束，就没下手了。她们那样的人家，高雅不起呀。
“宋大哥，……。”
“绿枝。”宋虚舟早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应该是从她上楼的那刻便听到了。一边听着她上楼的脚步声，轻轻细细的声音，小心、谨慎。就跟她的人一样。一边分心写着大字。今日他临摹的是元朝赵孟頫版本的心经，还没有写到一半，她就来了。他放下毛笔，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她，“有什么事？”他注意到她手上的钱，“还钱？”
“是的。宋大哥，这里有一千元钱。我上午才去ATM机取出来的。”她把钱放到桌上，双手扭捏地握在一起，“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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