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参见大皇子。”
“萧姑娘请起。”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清泉一样缓缓倾泻在耳边。
“大皇子，我能看一下您的眼睛吗？”
萧南姝直接开门见山，没有过多的寒暄。
周晏书点头：“萧姑娘不必有心理负担，本宫已经同母后说过，即便你治不好本宫的眼疾，也不会让母后怪罪与你。”
“至于用心头血浸染鲛人眼泪，更是无稽之谈。”
“若需要用他人的命来换取本宫能视物，本宫宁愿一直看不见。”
“因此，姑娘不必担心，母后不会怪罪你，更加不会取你的心头血。”
萧南姝听着他这番话，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帮他治好眼疾。
如此绝世无双的人，他的世界不该一片黑暗，他应该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多谢大皇子安慰，臣女一定竭尽全力。”
萧南姝开口对刘公公说道：“刘公公和这位大人可否回避一下。”
“这……”
“照做。”
“是。”
刘公公和大皇子身边的随从一起出去了。
萧南姝从荷包里拿出手电筒，然后走到大皇子身旁，俯身凑近，用手电筒检查他的眼睛。
在她凑近的那一刻起，周晏书紧张的浑身紧绷了起来。
他能闻到女子身上淡淡的梅花香，虽然他没见过梅花的样子，但是他闻过，摸过。
只是花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没有一个具体形状和模样，就好比眼前这个女子。
他想象不到她的长相，也从未有女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他。
不知为何她的靠近让他有种莫名的悸动，心跳也仿佛在不断加速。
男人红红的耳尖，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萧南姝只顾着认真检查他的眼睛，没有发现他这些细微变化。
只见她用手电筒对准他的眼睛照了照，开口问道：“能不能感受到有光线在眼前晃？”
“没有。”
“一点光感都没有吗？”
他很抱歉的说道：“没有。”
“姑娘不必过于自责，本宫的眼疾是天生的，能治好是奇迹，治不好才是正常的。”
萧南姝收起手电筒，开口说道：“大皇子，您的眼睛不能视物的原因是因为比寻常人少了一点东西。”
“若是能将那东西补上，您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这对旁人来人难如登天，但臣女还是有自信能治好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天底下除了医仙就只有我能治好您的眼疾了。”
“只是……我的医治方式，不知道大皇子能否接受。”
“若是您不能接受，那您这辈子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了。”
周晏书听着萧南姝的话，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
这是他活了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自信的告诉他，他的眼睛能治好。
不知为何，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他竟相信她这些狂妄自大的话。
“姑娘且先说来听听。”
“大皇子可听说过移花接木。”
“我要用的医治手段和移花接木是一样的原理，就是从旁人眼中取出您眼中缺少的那部分东西，然后移植到您的眼中，您便可以看到了。”
周晏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
“萧姑娘，正如本宫不会用你的心头血去浸染鲛人眼泪一样。”
“本宫也同样不会为了自己的眼睛，去占用他人的眼睛。”
“若本宫的复明需要另外一个人失明为代价，本宫的教养和道德不允许本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萧南姝情不自禁的念出这句诗。
这是师父最喜欢的诗，如今用到他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身为皇家子弟，还有如此纯粹善良品德，的确难能可贵。
周晏书听着她这句诗，先是愣了一下，随随后忍不住夸赞：“好诗。”
“本宫只听闻姑娘在年夜宴上大放光彩，却不想姑娘的诗做的也如此之好。”
“单凭这句诗的意境和造诣，姑娘就超过了许多名流大儒。”
萧南姝被他夸得脸红不已，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诗。
她可没有这么大的才情。
“不过将皇家比作淤泥的，姑娘可是头一人。”
“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莫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听着周晏书善意的提醒，萧南姝觉得而跟他相处很舒服。
他没有因为命运对他的不公而自怨自艾，反而积极地生活，热情的接受上天赠与的一切好与坏。
“大皇子，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话，您可能误会了。”
“我不会从活人眼中取东西，毕竟在大夫眼中只有病患，没有尊卑，对待病人我们是一视同仁的。”
“我不会为了治好一个，而去牺牲另外一个。”
“那姑娘的办法是？”
“我要从猴子眼中取眼角膜，眼角膜就是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覆盖在眼球上是看不到的，所以绝对不会影响您的外观。”
“这一点大皇子绝对可以放心。”
“猴子跟人外形极为相似，角膜大小也一样大，所以用猴子的最合适，不会伤人性命。”
她知道让他接受自己的眼睛里放一个猴子的角膜，他很难接受。
但如果告诉他实话，让他知道她打算用死人的眼角膜给他移植，他估计更加难以接受，甚至会放弃治疗。
他不愿用活人的，也接受不了死人的，若是措施了医治的机会，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所以，她只能这样骗他了。
“用猴子的？”
萧南姝看着他脸上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他很难接受。
“您不肯用活人的，就只能用猴子的。”
“我知道您很难接受，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其实您不用有心理负担。”
“眼角膜只是一个很小很小，很薄很薄的透明薄片。”
“放在眼睛里就跟隐形的一样，真的一点都不影响外观。”
“您可能对我说的东西没有概。”
萧南姝想了一下，继续劝说：“实在不行，您可以找个您信得过的人。”
“看一看眼角膜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您就能打消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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