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太子和二皇子的势力极大吧，这长明郡，就是二皇子的地盘。”亓瑾言走到书架前，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来，指着上面的一处说，“就是这里，长明郡的郡守，是二皇子极力向陛下推荐的，是沈氏的人。”
“沈氏……”颜以曦眯了眯眼睛，“是沈太傅？宣帝的老师？”
“对。”亓瑾言点了点头，“沈氏就如同墨家一样，都是文官。但不同于墨大学士，沈太傅是朝中诸位重臣的老师，比起墨大学士，更加有话语权。再加上沈氏子孙都在朝中任职，势力不容小觑。”
“那王氏呢？”颜以曦道：“我那日见到的敬北侯，就是王氏的人吧？”
“他是王皇后的哥哥。”亓瑾言道：“王氏重武，沈氏重文，几乎朝中的势力都在这两家的掌控之中。这一次出事的长明郡守，是沈太傅的侄儿，也就是沈贵妃的堂兄。”
“这下，二皇子要头疼了。”颜以曦挑了挑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母族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亓瑾言冷笑一声，“长明郡是宣朝极其重要的一个郡，西面就是落徽城，东面是银山，当初王氏和沈氏为了挣这个郡守，可谓是吵得不亦乐乎，最终还是沈氏靠着枕边风把郡守之位拿下了。这些年，沈氏靠这座银山，也赚了不少。若是长明郡出了岔子，这到手的肥肉，可就没有了。”
“那长明郡出事，会是什么事呢？”颜以曦深思着，能让七舅舅有那个反应，就说明出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但能隐瞒得这么紧，她一时也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影，让长明郡那边的人尽快打探消息。”亓瑾言看向容影，“同时，派些人去长明郡亲自盯着。”
“是。”
……
浮萃苑。
“怎么，还在纠结长明郡的事情？”亓瑾言看着愁眉不展的颜以曦，“其实，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对我们而言都是很有利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颜以曦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有你解决，我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想，七舅舅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觉得有些怀疑。”亓瑾言点了点头，“当日他寻来魂牵梦萦，也就说明了他与神医慕容氏有关系，如今又与浮生楼有了瓜葛，恐怕，你七舅舅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七舅舅与神医慕容氏有联系我可以理解，毕竟当初皇祖父将七舅舅送去那里学医，也是希望他能够强壮一些。只是，他为什么会跟浮生楼有关系呢？”颜以曦不解道：“浮生楼是搞情报的，他有必要掺合吗？”
“或许，他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件事情吧。”亓瑾言宽慰她道：“说不定这些都是我们瞎猜的，如果你有疑问，不如亲自去问问。”
“还是等七舅舅主动告诉我们吧。”颜以曦耸了耸肩，“这段时间，我们就安心等待消息咯。”
……
三天后的傍晚，亓瑾言就收到了消息。
“长明郡守死了？”颜以曦瞪大眼睛，“是自然死亡，还是被干掉的？”
“回世子妃，是被人杀死的。”容影道：“下人早上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门开着，走进去，就看见长明郡守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着一条白绫，已经被勒死了。”
“这么残忍？”颜以曦不由眉头一皱。
“有查出什么吗？”亓瑾言看着容影，“这种死法，不是仇杀，就只有杀人灭口了。”
“账本没有了。”容影道：“我们的人仔仔细细把长明郡府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寻到账本，而且，前一天晚上，沈悭的心腹也不见了，我们怀疑，应该也已经被杀掉了。”
“这是招谁惹谁了？”颜以曦看向亓瑾言，“二皇子的人出了事，应该第一个会想到太子吧？”
“不可能是太子。”亓瑾言摇了摇头，“太子刚出事，王氏的人最近都很低调，这个节骨眼，应该不会自掘坟墓。”
“六皇子……有可能吗？”颜以曦咬了咬嘴唇，六皇子所在的封地是郧西城，回奉京的必经之路，就是落徽城和长明郡。
“六皇子回京有段时间了，应该不会是他。”亓瑾言想了想，“六皇子现在主要是暗自发展，在没有丰满羽翼之前，我们是不会树敌的。”
“那还有谁？”颜以曦挠了挠头，“放眼宣帝的几个儿子，还有谁看二皇子不顺眼啊？”
“这么说来，的确还有一个人。”亓瑾言突然眼中一亮，“陛下膝下，可不只有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三位皇子啊。”
“你说的是……七皇子？”颜以曦瞪大眼睛，“七皇子不是残疾吗？怎么，他也想争一争皇位？”
“他身有残疾，本身就已经没有资格争位了。”亓瑾言道：“如果这件事情跟他有关，那么，就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身体根本就无恙，所谓的残疾都是装出来的，目的是掩人耳目，为争位做准备；二是他单纯就是想对二皇子下手。”
“他跟二皇子有仇吗？”颜以曦愣了一下，随即道：“都说七皇子残疾之事有蹊跷，难道是跟二皇子有关？”
“当初知情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除了七皇子，没有人知道当时的真相。”亓瑾言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七皇子做的，目的也是报仇，那么，我们就不能小瞧七皇子了。毕竟身在奉京，还能对远在奉京千里之外的沈悭动手，如果没有实力，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真的这样，那他就是个很可怕的对手。”颜以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必须找到证据才能揭开这个谜底。”亓瑾言轻笑一声，“这个消息，我们都知道了，密卫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就看陛下准备怎么查了。”
……
“荒谬——”
勤政殿内，文公公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被勒死在自己的房间？”宣帝怒道：“更荒唐的是，居然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直到第二天才发现尸体，你们觉得，这样的说辞，朕会相信吗？”
“陛下，臣查到的就是这些。”
密卫首领殇一跪在地上，“臣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前去那里，可以断定，动手的人，不是一般之人。密卫安插在沈悭身边的人，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接触到沈悭，可见其人武艺之高。”
“能躲过密卫的，普天之下可没几个！”宣帝眯了眯眼睛，“如此之人，朕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身份了。文公公，你怎么看？”
“陛下，会不会是江湖势力介入呢？”文公公低着头，“据说，沈悭在长明郡为非作歹，很不得人心，冤假错案更是数不胜数，据说有百姓声称要雇江湖势力除掉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湖……”宣帝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真是江湖出手，难道朕还能任由江湖中人如此肆意妄为吗？”
“陛下，为今之计，应是暗查。”殇一拱了拱手，“臣自请前往长明郡调查此事！”
“不必了。”宣帝摆了摆手，“朕已经有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殇一，前段日子朕让你选一名密卫送去庆安侯府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殇一一惊。
宣帝此时问他这件事情，莫非……
“回陛下，人已经挑好，是一名女卫，可以随时跟在世子妃身边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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