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说：“自古而今，婆媳问题始终是个难题。她们的关系本来就难平衡。这不是你一个男人的烦恼，是天下男人的烦恼。”
“可你家就不存在这个问题。”盛默很羡慕他。
他家里的长辈都能接受乔心悦，就连继母张媛媛也喜欢乔心悦。将来明琛若迎娶乔心悦，他们之间根本毫无阻力。
而盛默仅仅是跟李悠悠谈个恋爱，母亲已经在极力反对了，将来若是谈婚论嫁，母亲的态度势必更强硬。
盛默想着这些事，没发现明琛的眸光蓦地就有点暗淡下来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外面的乌云被风推来推去，慢慢地聚在一处，堆成了一座座小乌山。
明琛抬头望着窗外。他的眼瞳如湖水般净澈，盛默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乌云的倒影。
不知道怎么地，盛默感觉他身上被一股不易察觉的悲伤缭绕。
他的眼睛似乎在凝视云朵，又似乎不是在看云。
明琛很少这样。
他情绪虽然从不会大起大落，但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悲伤的气息。
“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盛默试着打断他的思绪。
他微愣，看向盛默：“没有……”
“我以为我的话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盛默歉然地笑了一下。
“我爷爷一开始强烈反对我的恋情，后来他改变态度，大概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心悦的外婆。”明琛以此来否认盛默说的让他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实际上，宋雨佳的脸庞曾在一瞬间闪过他的脑海。
她的脸是阴郁的，又好像是怨怒的。
总之，她的形象很模糊。
十年未见，他有点忘记宋雨佳的样子了。她曾经也有过温柔的一面，但最后留给他的，都是一些她歇斯底里的记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盛默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他回过神来，“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爷爷怎么会喜欢她外婆？”盛默感到匪夷所思。
“外婆是很有魅力的女性，漂亮能干又乐观坚强，跳舞跳得很美。我爷爷会喜欢她，就跟我喜欢心悦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琛面带微笑地解释，有点炫耀的意味。
盛默勾勾嘴角，“知道了，你家心悦像她外婆一样，漂亮能干又会跳舞。”
拐着弯说这么多，他无非就是想夸夸他的女人。
“假设我爷爷没有喜欢上外婆，他很可能会一直反对我和心悦在一起。”
“那么，你会做怎么做？”
“你猜。”他吊一下盛默的胃口。
“不用猜也知道，你一定跟我一样，坚持真爱呗。”盛默得意地摊开双手，认为自己猜对了。
相识这么些年，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盛默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又准，明琛肯定是那种能坚持初衷的人。
“你说对了一半。”明琛故意卖关子，对盛默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
“哦？”
“我会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把乔心悦娶了。”
“啊？”盛默嘴巴张得老大。
老半天才缓过神来，盛默发现问题所在，“可你的年纪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先办婚礼，昭告天下，我的妻子就是乔心悦。等到了年龄再补证，不行吗？”
明琛的手放在洁净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玩。
盛默干笑着，“行，行。你厉害。先斩后奏。”
“我建议你回家看看。”他莞尔。
“悠悠也叫我去找我妈道歉。”盛默摇摇头，“我妈被我爸宠了那么多年，脾性高。我越跟她低头，她越趾高气扬。所以我不要先低头。”
“可你不低头，秦阿姨吃软不吃硬，怎么办？”
盛默想了一会，头痛欲裂，起身朝沙发走过去了。
他终于可以坐回他的老板椅继续办公。回头看见盛默趴沙发上，他不满地叫了一声，“别在我这睡。”
“眯一会。”盛默懒懒地回他。
“默琛那边不忙吗？新产品要面市了，你上点心。”他说。
“知道了，你别婆婆妈妈的。”丢过来一句抱怨。
他打开文件夹，接着批文件。
办公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偶尔响起他翻页和签字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少会，沙发那边的人影突然翻跳起来，吓了他一跳。
他差点都忘了盛默在这午休。
盛默抓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疾步往外走。
“你干嘛？”他莫名其妙地看向盛默。
“我想清楚了，学你那招先斩后奏。”盛默满脸兴奋，一边开门一边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尚未开口问清楚，盛默出门去了。
此时，李悠悠正在工作室里跟导演谈合作事宜。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她顺手打开来看，是盛默发过来的。
——早点忙完，我一会来接你。
她没太在意，放下了手机。
工作重要。晚点见他也无妨。
“……关于这部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郑老师跟我介绍过乔心悦，我也在网上看过她的照片和视频，只可惜一直没见到真人。”林修导演说。
“她在云城拍戏，她过两天可以挤时间回来一趟。到时候我安排一下。”李悠悠露出微笑。
林修笑说：“好。郑老师对乔心悦是赞美有加啊，我本人很期待能够跟她合作。相信郑老师的眼光不会差的！”
范欣坐在李悠悠旁边，一直很少说话，因为插不上话。
李悠悠拍拍范欣的肩膀，“林导演，我家还有位艺人有空档期。她叫范欣，是云城影视学院表演专业毕业的，业务能力还不错。她是个新人，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小角色给赏口饭吃。”
李悠悠对范欣使了个眼色，范欣便眉开眼笑地看向林导演打起招呼。
林修早就注意到范欣了。范欣长得艳美，坐在旁边不说话也是很能吸引人的视线。
“范小姐有意参演吗？我这部剧里倒是有个配角，很符合范小姐的气质，只不过……”
“导演，只要能演戏，我什么苦都不怕。”范欣眼里亮着期待的光芒。
李悠悠从旁边帮腔，“是啊，导演，范欣很能吃苦的。”
林导演说：“是这样的，那个角色是个配角，但也挺重要。需要有点特色的人去演，之前副导演已经物色好人选了。现在……”
李悠悠明白过来，笑道：“您赏个角。我今晚请您和郑老师还有范欣吃饭。”
“成，多大点事，我回去跟副导演说一声。”林修爽快答应了，接着又面露难色，“不过，范欣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角色原型是只蛇妖，在剧里有个亲热戏的镜头，需要**。你能接受吗？”
李悠悠怔住了。
范欣也难免一愣。
这个尺度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李悠悠不想为了挣钱逼她。
李悠悠说：“范欣你自己考虑吧，能接受就拍，不能接受就算了。没事的。”
林修认真解释起来：“其实这个角色非常重要，她是大反派的情人，聪明性感，非常有女性魅力，但是又很狡猾阴险。想演好她，需要下一番苦功夫。”
“我愿意演。”范欣没有犹豫，“我们学表演的，哪里会怕？我有信心能演好这个蛇妖。”
林修见范欣表情十分坚定，便欣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们对着剧本又讨论了一番角色。
一直谈到将近五点，李悠悠跟他才终于签下范欣的合同。
李悠悠和范欣将林修送到电梯处，跟他告别。
电梯门一开，里面竟冲出个人来，差点跟林修撞个满怀。
“不好意思。”盛默说。
“咦，这不是小盛总？”林修认出他来，笑呵呵对他说，“幸会幸会。”
林修对他伸出手来想握手。
他心中着急，没时间理会林修的客套，一把抓起旁边的李悠悠往电梯里拉进来。
“盛默，你这么着急要干嘛去？”李悠悠叫起来。
盛默按上电梯门，“快点吧，民政局要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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