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木偶是东方毅掉的？”
苏颜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其实我和谢钰都没有看到这木偶是从东方毅身上掉下来的，只是东方毅走后，地上捡到的，我和谢钰都怀疑是东方毅掉的。”
“所以你才想着去应天书院找洛伯泽？”
苏颜点点头，“没错……”
沈曜想了想，反正接下来他要休沐几天，想着不如就陪苏颜去看看情况。
“好……你先等我回营中告假后，再和你一起去……”
苏颜没犹豫，一口应下了。
很快，沈曜带着苏颜回营，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了应天书院。
因春闱结束，书院里冷清极了，路上看不到一个学子，大抵去放松和聚会去了。
苏颜也不知道洛伯泽是否在应天书院，只能碰碰运气。
两人来到书斋之中，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颜失望的叹口气，准备离开时，看到院子里扫地的老人，连忙上前问道，“老人家，请问洛院长在书院里吗？”
老人直起腰来，回身一看，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人居然是苏颜，神情有些诧异，“这不是鉴查院的苏大人吗？”
看到扫地老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时，苏颜满脸诧异，她没有想到扫地老人居然是洛伯泽，“洛院长，你这是？”
苏颜想不通洛伯泽怎么干起了打杂的活儿。
洛伯泽笑了笑，他知道苏颜话里的意思，“正巧院里放假修沐，我年纪大了闲不住，所以干干杂活。”
苏颜由衷的夸赞着“洛院长不愧是一代名师，事事亲力亲为……”
“扫地而已，又费不了多少力气，你们二位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说罢，洛伯泽的目光从苏颜身上挪到了身后的沈曜身上，当他看到沈曜时，显然吃了一惊。
“你……你是沈曜吧？”
沈曜站走到洛伯泽跟前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学生沈曜见过夫子……”
洛伯泽看到沈曜，脸上带着不悦，突然握起拳头，狠狠的捶了他的肩膀，带着责骂的语气，“臭小子，当初叫你好好学习考取功名不听，背着我偷溜出长安，去边疆参军，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夫子吗？”
沈曜闻言，当即跪了下来，“学生沈曜当日年少无知，愧对夫子教诲，今日愿凭夫子责罚……”
看着沈曜人高马大的样子，洛伯泽心里哪里还有气，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好了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气，现在都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再说了男儿保家卫国，又不是什么坏事，为师只是气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站在一旁的苏颜，看到眼前的一幕，惊讶的合不拢嘴，她没有想到沈曜很是受洛伯泽的重视。
简单的寒暄过后，洛伯泽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今日来，怕不是来找我寒暄的吧？”
苏颜与沈曜面面相窥，彼此的眼神交汇中，十分默契的点点头。
“洛院长，今日我们二人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罢，苏颜从怀中摸出木偶，追问道，“院长可知此物出自何人之手？”
洛伯泽接过木偶端详起来，“这不是东方的木偶吗？”
“洛院长，你确定这木偶就是东方毅的？”
洛伯泽确定以及肯定的点点头，“没错，就是他的，这木偶是他照着自己母亲刻的，而且他也送了一个给我……你们等等啊，我去找来给你们看……”
洛伯泽说完，转身就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独留苏颜和沈曜在原地。
尽管苏颜在心里怎么否认此案与东方毅无关，可是当洛伯泽亲口告知时，所有的幻想都如烟一般破灭了。
“沈大人，还真的是他……原来冷姑娘宁愿死，也要保住的人居然是他……”
此刻，苏颜的心中如同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万丈波澜。
难怪她与冷秋铃第一次见面时，冷姑娘就对她说出那些痛苦的回忆，原来这只是故意抛出来的诱饵，目的就是为了转移视线。
苏颜气恼不已，“我怎么这么蠢，明明知道冷姑娘根本就不会雕刻木偶的手艺，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嫂子，居然被这种小把戏迷惑住眼睛……”
冷秋铃之所以选择死，恐怕就是想让这件事彻底的在她这里终止。
见苏颜懊悔的拍打自己，沈曜上前劝慰，“苏颜，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冷秋铃自己的选择，而且你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情放下，不然也不会追查到东方毅头上。”
苏颜越想越为冷秋铃感到不值，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眼眶里隐隐泛起微红。
“沈大人，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冷姑娘要这么做……人明明就不是她杀的。”
“可能冷姑娘早就想解脱了……”
这句话在苏颜的心中泛起波澜，整个人又沉默下来。
虽然冷秋铃是被东方毅利用，可说到底发生在冷姑娘身上的痛苦，早已压垮了她。
没过多久，洛伯泽捧着一个小盒子回到院子里。
满心欢喜的将盒子里的木偶拿出来，“东方的雕刻手艺在书院里数一数二，可惜他不爱与人说起这项手艺，这是我五十大寿时，他送我的……
你看看，雕得像不像我……”
此刻的洛伯泽就像是得到糖的小孩，向苏颜和沈曜炫耀着。
苏颜拿过木偶一看，确实栩栩如生，木偶完全抓住了洛伯泽相貌的精髓。
“院长，平时东方毅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苏颜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东方毅的过往。
洛伯泽听到这话，原本高兴的脸立马变换为惋惜，轻叹一口气道，“东方是个好孩子，毅力过人，学业上从不让我操心，可惜心思太重，慧极必伤……”
听着洛伯泽的讲述，苏颜便知道东方毅已经遭受了很多苦难。
这时，苏颜想起东方毅曾经自己说起过，两次落第春闱，便追问道，“院长，我记得东方毅似乎两次名落孙山，这究竟是为什么……”
洛伯泽闻言，脸上尽是惋惜的神情，“东方，是青楼女子为大户人家所生的私生子，第一次是被大户人家的嫡子找上门来，打断他的手因此错过了春闱，第二次是他的母亲病逝。
唉……前两次真的可惜了，不过这一次，我相信东方一定能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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