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船只终归只是人类为了弥补不善于水的工具，相比较于吃水里这碗饭长大的白鲨，在机动性上被克制的死死地。
水手还在努力的补给，底仓的进水却已经在唱响最后的悲悯，驻船的圣骑士，再一次用手中的标枪将一个躲闪不急的鱼人刺了个对穿，只是他开始喘息的身体表明，他们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怎么没完没了的。”圣骑士看着水面下丝毫没有减少的漩涡和游走的身影，将一根占满毒素的短矛从一旁的水桶内取出，掂量了一下，再次聚精会神开始找寻机会击杀鱼人。
鱼人一改往日偷袭的作风，现在居然是在死磕他们几艘舰船，这在几年前教会大批次讨伐周围海域的异端的时候，估计会让负责人笑醒。
只是此刻，圣骑士只有慢慢的苦涩，现在他们船上可没有多少武装人员，那些仓促训练的农夫和水手，根本不堪大用。
教会的力量被分散到一整只舰队中，现在看来捉襟见肘，最为致命的是，作为教会有生力量中最强的一部分人还驻守在远端，等待他们去汇合。
现在正巧是教会最为虚弱的时间，不管是往前几天还是等到他们离开了这里狭窄的航道，都没有这些鱼人作妖的空间。
“长官，我们无法抢救了。”就在圣骑士准备再次攻击一个冒失的鱼人的时候，一个被海水浸透了的水手推开夹板的顶盖，站在梯子上说道。
“还能撑多久。”圣骑士神色暗淡了下来，他隐隐猜测到事情可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只是没有想到进展的如此迅速。
“船长已经开始准备必要物资和救生船了，三分钟之后第一批妇孺会在凯特骑士长的护送下去暴风号角号。”水手费力的挣扎出来，此刻船只还在不停的摇摆着，站在甲板上很难保持平衡。
“让他不要管财务了，将那个东西带走，然后先带青壮年和孩子走，老人我来护送。”圣骑士将短矛掷出，短矛在空中划过一个微微带着弧度的轨迹，随即命中了一只试图攻击落水者的鱼人战士。
那个鱼人战士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撕裂了肩胛骨，带着半个躯体沉入了水中。
圣骑士皱了皱眉头，这一次来的鱼人的战斗力普遍偏高，他参加过对于鱼人的清缴任务，清楚鱼人的整体实力。也许在水下这些畜牲可以虐杀成年男性。
但是在陆地上，单纯论肌肉力量，它们连少年都比不过，即使是其中较为健壮的战士，也不可能躲过他的攻击。
圣骑士将这个疑点记了下来，继续锁定那些冒头的鱼人，他现在不可能保护住每一个人，他只能保持对于鱼人的威胁，至少让那些怪物不能肆无忌惮的吞噬普通人。
很快，随着一名背负箭囊，手中握着一张有些大的离奇的长弓的战士到达，圣骑士终于松了一口气。
“骑士长您来了，下面还有至少260个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妇孺，我让水手长负责统计了人数和批次，现在救生艇因该准备好了，我来断后吧。”
圣骑士带着羞愧说道，他是这艘船的驻守，现在船只被袭击损坏，船员死伤大半，甚至需要劳烦上级来抽调捉襟见肘的高级战力来保护人员撤离，这让他难以启齿。
“你做的话很好了，活着回来。”骑士长点了点头，随即从船尾越下船只，稳稳的停在了一个残破的木板上，在船只另外一侧，这里的战况稍微好一点。
因为有两艘船只的支援，此处勉强有安全区可以让妇孺上船，水手们有的做了简单包扎，带着染血的绷带维持着仅有的秩序，有的则是握着长矛，紧张的注视着那波涛汹涌的水面。
即使是安全区，这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刚才还有两个少年被突袭的人鱼掠走，在水面只剩下两人残留的一些织物，一个中年夫人此刻歇斯底里的在两个储物箱后叫骂着，似乎在控诉这水底的鱼人。
只是毫无作用，每个人都知道，被拖进去就是死路一条，至于另外一个倒霉蛋，那个孩子甚至连一个愿意为他呼喊的人都没有了，现在只是人们心中的一团阴影，不久之后他就只会是谈资和数据了。
咻～
咻～
咻～
骑士长挽弓搭箭，三支一米长的黑色金属箭矢飞出，随即将几十个在同一时间准备进攻的人鱼全部爆头，鱼人的尸体第一次漂浮的水面上，随即沉入那已经泛起红色血丝的海面。
人们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那些袭击他们的东西，居然长着和他们一样的脸，而那腿部的位置，此刻则是连接着诡异潮湿的鱼鳞。
呕～
一个维持秩序的水手率先无法忍受那恐怖谷的效应，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那些呕吐物不要离开口腔，只是他失算了，从昨天凌晨到现在，滴水未进的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唯一从口腔内流出来的只有酸涩的胆汁。
“你们快速撤离，不用担心鱼人。”骑士长的箭袋自行打开，飞出的三支利箭自动回到其中，那些箭矢不仅在海面上多有斩获，水下也组织了那些准备掀翻救生艇的鱼人。
“居然，被挡下了，看来小文西危险了。”凯亚的眉头紧缩，他的一只箭居然被迫偏离了航线，虽然最后成功斩杀了对方，但是箭头部位被磕掉了一大块，修补之前已经无法使用。
显然，对面也出动了高级的力量，这一次果然不是小打小闹，只是他需要护送这些妇孺，同时需要境界那个老祭祀鱼人的手段，无法护住小文西，这一次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骑士长守护着妇孺转移，果然在上一次的试探失利之后，再没有鱼人大部队前来袭击，有的只是零星的几个斥候，但是却也拖住了骑士长的精力。
一共五搜小船，83个人，不要说人了，就是八十三头猪也不好运输，更何况在群狼环顾下护住他们的周全。
远处的船只上，看着骑士长和妇孺远去，最后几名留守的水手也上了甲班，他们将弩机拉开，开始对着水面倾斜最后的火力，失去了两根手指的船长和没了左脚一半脚掌的水手长赫然在列。
“臭小子们，看来咱们要给美人鱼加餐的，就是不知道下面的伙食如何。”水手长用占满鲜血的手拉弓上弦，随即伴随着沉闷的激发声，箭矢刺中了一个鱼人的肩膀。
“切，歪了，手艺不行了啊。”水手长撇了撇嘴，伸出手拉了一把被两个鱼人刺死的三副，他的尸体刚好给他提供了一定的掩护，顾客已经有至少三根骨头箭插在这个操皮汉子的背上了。
“别打混了都什么时候了，认真杀敌，否则我下去了依然叨叨你。”船长躲过了一根标枪，他立刻用手中的投石索回敬，只是因为少了两根手指的缘故，原本亲切的武器此刻陌生无比，这么长时间里，他只击中了三只人鱼。
但是弹药已经快要消耗完了，所幸第二次撤离如期而至，一人赶来的骑士长利落的解决了那些恋战的人鱼，他随即马不停蹄的带着重要物资和其它伤残人员离开，现在这艘开始缓慢下沉的船，因为少了维护抢救的人员，已经开始在周围制造出了漩涡。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没能驾驶着她遨游在海上，不过这一次值了，有一艘好船陪葬。”船长最后摸了摸那崭新的舵，这是他刚才捡起的残片，只剩下一个红褐色的圆疙瘩，因该是被鱼人的石块打碎的部分舵的残片。
“别瞎扯，快上船，我可不想和你们这群大老粗死在这里，到时候海神都不要我，嫌你们臭。”二副将手中的弩机放下，隔断了侧面最后一艘小船的绳索，随着船只落下，他也拉着絮絮叨叨的船长沿着绳索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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