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激战沈大彪
大约10分钟后，一辆本田奥德赛停在门诊楼前，车上下来六、七个人，发型各异，但着装一样，都是圆领衫，肥大短裤。当先一人，黑脸大背头，两眼精光闪烁，脖子上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甚是恍眼，上身一件丝质阿玛尼短袖衫，下身一条阿玛尼亚麻长裤，宽胸炸臂，撇唇咧嘴，施施然走来。正是应了那句俗语，‘穷耐克，富阿迪，流氓一身阿玛尼。’
这个人正是屠户帮老大沈大彪。沈大彪今年41岁，本市着名的混混，早年练过几年八极拳，已有相当火候，这小子靠着心狠手辣，好勇斗狠的滚刀肉精神，闯出了一片天地，成立了‘沈氏肉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在南城一带欺行霸市，空手套白狼，十几年打打杀杀下来，倒也打下了一片基业，资产滚雪球一般累积，现在居然混的风生水起，颇有成功企业家的名头。
沈大彪旁若无人，嘚瑟着走进大厅，一眼看见手下小弟正在楼道走廊里打扫卫生，自己的兄弟沈二彪下嘴唇肿起老高，垂头丧气地正在清扫垃圾，沈大彪口中招呼一声：
‘我操，老二，裁了？’
沈二彪见大哥来了，顿时来了脾气，把手中的笤菽一扔，对着那三个小弟大叫一声：
‘都他妈别干了，老子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到姥姥家去了。’
三个兄弟齐齐呐喊一声：
‘去他妈的，老子不干了，现在开始算账。’
三人纷纷扔下手中的工具，梗着脖子，叉手站在沈二彪身边，来了底气。
沈二彪转身对沈大彪咧嘴道：
‘大哥，今天兄弟我是彻底栽了。’抬手一指罗帆，说道：
‘这小子很是扎手，我打不过他，没办法，只有请你亲自出马。’
‘哦，’沈大彪扫了罗帆一眼，大黑脸更黑了，不屑道：
‘一个小白脸而已’，
他环视左右，道：
‘你们都退下，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何方神圣。’
沈大彪顺手摘下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递给身边的小弟，脑袋左晃右晃，直晃的颈骨啪啪直响。一边走向罗帆，一边说道：
‘好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撸我屠户帮的虎须，小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上前就要动手，不想被旁边的沈二彪拉住，沈二彪在大哥耳边嘀咕几句，沈大彪又‘哦’了一声，‘有这等事。’眼珠一转，对着罗帆说道：
‘这样吧，这里是医院，不宜打打杀杀，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比划比划，你赢了，没二话，我们赔钱赔礼，今后永不踏入医院一步。你若输了，对不起，只能认栽，听凭我们的发落，怎么样？’
刚才沈二彪悄悄告诉大哥，眼前这个医生就是上次一举擒下自己和菜刀队头领，‘一斧震东平’童宝川的那个医生。所以沈大彪才选择去外面比试，他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手，必要时准备群殴。
罗帆一听，知道今天这事不会简单了结，必须让对方服气，否则以后他们还会不断地过来找麻烦，后患无穷，再说医院内也不是比试的场所，冷冷说道：
‘你是谁，能当家吗？’
‘鄙人沈大彪，沈氏公司董事长，蒙江湖朋友抬爱，送一个绰号唤做‘妙手人屠’。’
沈大彪得意洋洋地说道，要说沈大彪在牲畜屠宰方面厮混多年，屠宰技术造诣颇深，无论是猪、牛、羊，基本上是一刀放血。两刀剜心，不敢说与解牛的庖丁相提并论，相比一般的屠宰师，那是绰绰有余，大有优势的，所以在同行里得到一个‘妙手人屠’的诨号，虽然十分贴切，但是听起来却是怪吓人的。
现在，沈大彪说出自己的诨号，意在威压罗帆，起到震慑对手的作用。
没想到罗帆听了，摇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
‘妙手人屠，没听说过，你就说吧，要去哪里比试，什么时候比试。’
沈大彪伸手向外面一指，道：
‘去院外停车场单练，现在就走，有没有胆量？’
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小白脸究竟有什么出奇的本领。
这时，范西龙,杨诗扬和医院的几个保安都聚拢过来，他们怕罗帆吃亏，都劝罗帆不要去，罗帆摇摇头说道：
‘今天不摆平这件亊，以后他们还会来捣乱，为免除后患，最好让他们臣服。’
对沈大彪说道：
‘妙手人屠，你也是在道上混的，说话要算数，可不许反悔。’
沈大彪大手一挥说道：
‘那是自然，我沈某从来说话算话。’
两方人一起向院外停车场走去，此时正值中午，停车场上车辆不太多，众人来到停车场一处空地，二人站好方位，罗帆想到，看起来对方颇有势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死磕，争个你输我赢，还是见好就收的好，便道：
‘我说老沈，本来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没必要大动干戈拚命，就你我二人比试一番，点到为止，切磋切磋，怎么样？’
沈大彪想了想道：
‘好，就依你，也不必动器械，咱们一对一，拳脚上见高低，看仔细了。’
沈大彪说罢运气开声，扎了一个弓箭步，左右活动了一下腰腿，然后拉出一个起手式，挺胸拔背，双手一分，蹭蹭蹭蹭，走行门，迈鹘步，在场中自顾自走了一趟小八极拳。只见沈大彪又是踢腿，又是跺脚，呼喝叫喊，吐气开声，随着最后一式三环套月招法施出，沈大彪一收式，亮了一个三花聚顶不求人的式子，双手举过头顶，手心朝天，护于头顶之上，然后徐徐下落，好像是要把体内强劲的内力抚平似得，亮相片刻，随即跟一个旋风腿，打垫步纵起5尺多高，口中啪啪啪，一连大叫了三声，表示旋风腿扫过，三个对手瞬间倒地，顷刻而休。
再看他单腿落地，提膝，左手如钩外展，右手并指如戢，立于胸前，摆了一个金鸡独立式，只见沈大彪单腿立于场中，气沉丹田，如同钉子钉在场上一般，稳如泰山，坚如磐石，动作舒展连贯，功力确实不俗，式毕，沈大彪双手一抱拳，向四周一个转圈揖，神气活现道：
‘献丑，献丑。’
‘好，好功夫，没想到这些年久疏战阵，老大这一身功夫，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是更精进了，哈哈哈。’
‘就是，太厉害了，老大这一手八极拳绝技，百看不厌，可以说就是列入本世纪最佳拳法也不过分，李小龙再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小混混们纷纷评价。
‘毛线，李小龙算哪根葱，李小龙不过是电影里加工出来的人物，实际上什么也不是，咱老大可是实打实的真人版的八极拳传人，实战派，就这一手功夫，啧啧，简直是：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四海藏青龙。李小龙行吗？’
另一个小弟扯着嗓子喊道。
‘就是，就是，李小龙指定是不行。’
哗哗哗哗，四周掌声响起。
手下众小弟们一叠声的称赞，跳着脚的欢呼，互相交流着各自的观点。
沈大彪飘了起来，明显地，大彪对自己这趟拳很满意，这几年养尊处优，功夫倒是没扔下，一趟拳走下来，还是有板有眼，中规中矩，沈大彪怎能不飘。你别说，沈大彪这一趟小八极拳，确实很吃功夫，要知道，八极拳走刚猛一路，一趟拳打下来，功夫稍欠火候者就要气喘吁吁，四肢酸软，功力再弱者，就会面色苍白，当场背过气去。而沈大彪打完这趟拳，竟然气不雍出，面不改色，端得是气定神闲，云中漫步一般。
‘小白脸，哥这趟拳，已经施展出八分功力了，就问你怕不怕。’沈大彪暗道。
‘献丑了，罗壮士，怎么样，请你也过过汗吧。’
沈大彪随之洋洋得意起来，那意思，也让罗帆练趟拳，亮亮成色。
‘过过汗，过你妹呀。’
罗帆看着沈大彪自娱自乐地表演，心中暗笑：
‘练趟拳很了不起吗，这人都是什么毛病，练拳练傻了吗，花里胡哨的，表面上看着挺热闹，实际上就是一个挨揍的靶子，漂亮套路如果能够伤人，电影演员都可以上mmA了，活在虚幻的世界里，自己都把自己看成武术宗师了。’
不可否认，如果让罗帆也打一趟拳，罗帆还真是打不出来，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学过套路，看对方赞美声告一段落，罗帆走上一步，摇摇头：
‘我说老沈，要说你这套拳，倒是有点功夫，不过不是打人的功夫。’
‘哦，那是什么功夫？’沈大彪问道。
‘挨打的功夫。’罗帆说道。
罗帆的话刚说完，人群里一个小混混不乐意了，他跳出来两步，指着罗帆嚷道：
‘呔，小子，你敢口出狂言，瞧不起我们老大，太猖狂了，气死我了，让我先会会他。’
见罗帆凌厉的目光看过来，小混混立时又萎了不过，小混混还不想丢了面子，他色厉内荏地说：
‘小子，你别瞪眼，你等着，我先运运气。’
小混混又缩回去了。引起了大家一阵的哄笑。沈大彪看了小混混一眼，心说，你小子倒是出来先跟姓罗的干上一仗，好让老子看看罗帆的武功路数。沈大彪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头，只得鼓足勇气，冷笑道：
‘嘿嘿嘿，小白脸，别吹大气，这些年，我还没有被人打过呢，你打我一个，我看看。’
罗帆也不废话，向前一个跨步，大喊一声：
‘小心了，看拳。’
罗帆闪电般跃到沈大彪面前，右手出直拳击向沈大彪面门，罗帆刚刚从叶老爷子那里学习太极拳的发力技巧，正好试试效果，拳头在空中走了一条小弧线，如灵蛇吐信，眨眼即到。
沈大彪倒是真的大条，他也正想在众人面前显示显示，艺高人胆大，只见他不慌不忙，想用一招‘野马分鬃’化解，他双手自内下向外上走一条双曲线，斜划而出，按他的想法，这一招野马分鬃正好拦截住罗帆的右手拳，顺势再施展一招‘双锋灌耳’还击，猛击对手太阳穴，必然一击必杀，想是这样想，只是事情发展轨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沈大彪双手还没滑到眼前，只听‘呯’的一声，鼻梁处早已挨上一拳，沈大彪眼睛一花，鼻梁处一阵剧痛，他一个趔趄，差点躺下，再看沈大彪鼻血眼泪一起窜出，点点滴滴，洒落在他那件名贵的阿玛尼短袖衫上。
屠户帮的众小弟当时就看傻了，不会吧，老大熟练八极拳，浸淫拳法多年，一身横练硬功，已达巅峰。二十几年来在黑道上也拚杀驰骋，算是身经百战，少逢敌手，怎么一个照面就被打的口鼻窜血，摇摇欲坠？
原来沈大彪想的是不错，可惜动作太慢了，在罗帆这样的准职业拳手看来，老沈的动作速度至少是慢了两拍，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还不要说他不慌不忙地应对罗帆的攻击，就是让老沈使出吃奶的力气提速，凭他长期酗酒，早已形成了酒精性脑病、脑萎缩，早老性痴呆前期的状况，动作延迟的时间以秒记，怎么能够遮拦住罗帆快若闪电般的打击，可以说，在罗帆眼中，沈大彪浑身上下全都是破绽。
要说沈大彪还真有一股狠劲，一阵眼花缭乱过后，晃了晃大黑脸，张嘴吐出一口血痰，叫道：
‘好，好手段，再来。’
话音未落，身体猛向前一扑，一个崩拳击向罗帆前胸。罗帆见沈大彪拳到身前，左手格挡，身体向他外侧一转，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上，用力一推，把沈大彪的身体完全转了过去，令他背朝自己，罗帆趁机提膝在沈大彪腰部第四腰椎处一撞，沈大彪立即软倒。
两个照面，如同老叟戏顽童，沈大彪就被打的倒地不起，大家看的清楚，二人功力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沈大彪完全就是一个移动沙袋，屠户帮一众小弟俱都倒吸一口凉气，心生怯意，这架没法打了，双方差距太大了，有人就准备开溜。
沈二彪知道罗帆的厉害，料定单打独斗，大哥肯定会输，区别就是怎么输的问题，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既然单练不敌对方，群殴又太丢人，何不找公安对付他，省事又高效。想到此，沈二彪打通了南城公安分局副局长高上举的电话
屠户帮在城南横行多年，没有官方庇护那是不可能的，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李刚，副局长高上举都是屠户帮座上客，常年得到屠户帮的‘孝敬’已然与沈家兄弟成了铁哥们。
屠户帮二当家忙着打电话求援，这边屠户帮三当家也没闲着，垛子脚李铁柱看见大哥落败，他不干了，发一声喊：
‘点子扎手，弟兄们一起上，废了这个小白脸。’
李铁柱当先冲向罗帆，抬腿便跺，罗帆一看对方要群殴，大喝一声，飞起一脚，一个正蹬踹在李铁柱小腹上，李铁柱的垛子脚还没有发出，肚子上先挨了一记，只觉小腹内一阵翻滚，倒退两步，弯腰萎缩在一旁。前面几个混混一看三当家的一招就被对手踹翻，当时就傻了眼，不敢再向前，但是后面的混混不明就里，呼喝着使岀王八拳向罗帆招呼，罗帆也不吭声，上拳下腿，势若奔马，迅若雷霆，片刻间就放倒了三、四个混混。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传来，两辆警车呼啸着来到停车场，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五、六个警察，为首的正是副局长高上举。
‘怎么回亊？谁在这里寻衅滋事。’高上举威严地说。
‘高局，就是这个小子，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抓住他。’沈二彪来到高上举面前指证罗帆。
高上举上下打量罗帆多时，冷哼一声道：
‘哼，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寻衅滋事，打伤多人，必须严惩，带走。’
高上举不由分说，要直接带走罗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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