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像个匆匆过客，似乎只露了几天面，就直接切换成初冬。
与此同时，宋未雨裹着大衣，拖着微微笨重的身子，直挺挺跪在老主持讲经堂前的青石板砖上。
整整一天了。
李赫不知道她为什么跪在这儿，问也不问，只是陪着她跪。
随时观察她的脸色，在她体力不支时托住她。
“栖栖，瞒不了多久的。傅海棠的保镖一直跟着你，不出今夜他就知道你在寺里了。”
宋未雨抚着腰，又倔又犟：“能瞒多久是多久，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不走。”
“你是为了陈放，对么？”
李赫将她滑落背后的围巾绕回去，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
“对。”提起这个名字，宋未雨眼中的光都瞬间柔和了几分。
李赫心里低沉着，有嫉妒，更多的是不解，“能跟我说说，你和他之间的故事么？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你要对他这么好？”
宋未雨眼睛往前看去，定在虚无，穿透时空。
过了会儿才柔笑着，仿佛陈放就在眼前一样：“因为他对我更好啊。我是在22岁认识的他……”
李赫摸了摸她额头，以为她发烧了：“可是栖栖，你今年才20岁。”
宋未雨脸上的笑僵住，眼却红了。
“是啊，这一生我跟他认识得太早，所以他因为我死了。上辈子，他一直陪着我，甚至一辈子都没结婚，不离不弃地站在我身后28年，保护我，爱我。”
“你知道么，那时我永远不害怕自己背后无人，因为我确信，陈放会一直牢牢跟着我，哪怕我走在悬崖边上，他也不会放开我。”
李赫权当她在讲故事，沉思良久后问：“那傅海棠呢？他又是个什么角色。”
宋未雨望向虚空的眼睛回过神，望着肚子笑笑：“他是我老公呀。”
老公？
有了她前面对陈放那番话的对照，李赫不明白老公这两个字在她心中的重量和含义。
傅海棠比不上陈放，是这个意思么？
李赫又问：“难道傅海棠不会在身后陪着你？不会在你走到悬崖边上时保护你？”
宋未雨摇摇头，笑容突然明媚起来：“他一直在我身前，更绝不会让我有机会走到悬崖边。”
李赫蹙眉，他迫切得想知道，这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哪个在她心里更重要。
再者，傅海棠这种目无一切的性子，怎么能忍得下那个男人存在？
若是让他忍受宋未雨心里有别的男人，那还不如直接砍了他痛快。
“栖栖，你爱陈放？”
宋未雨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爱。”
她就这么斩钉截铁地承认了，李赫眯着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也爱傅海棠？”
宋未雨顿了顿：“他跟陈放，是不一样的。”
李赫向她侧了侧身子，正要往深了问去，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双意式搭扣皮鞋。
顺着那两条笔直的灰色西裤往上看，阴霾的天压在傅海棠肩头，双眸涌出萧索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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