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陌心情很不好。
他精致的眉眼微垂，藏住了情绪。
“风云衣说，只有九阴之体，九阳之骨的人才能彻底驱除魔族。”
明媚点头：“我知道。”
樊陌顿了顿。“他还说，这是天命，也是诅咒。”
“诅咒？”明媚抬头看天。
樊陌容色沧桑。
“风云衣只看到了这些，我想大概便类似于制衡……”
“就比如当初这片大陆上，并没有武者，可是魔出现了，武者便也出现了，刚开始并没有武圣，可是魔帝出现了，武圣便也出现了……”
“如果这片大陆，有一个人能够彻底驱除魔族，那么，那个人便会受制于天道……”
樊陌很烦躁。
至于怎么受制于天道，是个迷。
他看向明媚。
她嫁衣如火，风姿绝世。
那样美好的明媚，为什么要承担这些呢？
他其实心里还有深深的恐惧，却没办法说出来。
脚下是四散逃逸的人群。
这是灭世的前兆。
可如果这一切，需要她去填，他宁愿灭世。
明媚淡然：“你在想什么？”
樊陌藏住情绪：“我在想，如果我们是普通人，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成亲了。”
明媚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樊陌手里是一个红本，上面的字很怪异，偏偏他却觉得自己认识。
明媚：“结婚证！”
樊陌：“？？？”
成亲吗？
谁和谁？
千万别是她！
心中紧张，手指翻开红本。
看到了一张照片，和旁边不认识的文字。
照片上的男子英俊，女子柔美。
男子不是他，女子不是明媚。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有怪异的熟悉感。
“他们是谁？”
明媚默然。“故人！”
粉团子飞到上方，看着那个曲弥和苏明媚的假结婚证，紧张到不行。
它就说吧。
当时的赝品，放到数百年后就是真品了。
跨了时空之后，就更是珍品。
樊陌有一点点嫉妒。“这是他们的婚书？”
“对！”
“我们也会有婚书，我们的婚书用千年玉髓做。”
明媚忍不住笑。“好！”
粉团子：“……”好宠！
它已经不是宿主最爱的小可爱了。
嘤嘤嘤！
脚下是众人的惊呼声。
明媚默了默，轻轻推开樊陌。
“我去去就回。”
樊陌拉住她。“我陪你一起。”
明媚在樊陌的眼眸里看到了同生共死的追随，心有点疼。
她想起了喻言，曲弥，星印。
如果在他们的世界，她突然死了，或者半路退出。
他们必然也是会死生相随！
想到这里，再没有拒绝樊陌的理由。
她笑着任由樊陌抓住她的手，两人朝着虚无边缘飞去。
虚无吞噬的面积越来越大，无数魔族陷了进去，眼看要吞噬到人族。
明媚一鞭挥出。
鞭如长龙，奔腾万里，在虚无和人族之间硬生生立起了一道结界。
樊青禾心头沉重，风云衣的预言竟然要成真了吗？
古云中看向飞舞在空中，如天神驾临的明媚，面色凝重。“她能行吗？”
“如果她不能行，就没有人能行了。”
“是啊，就没有人能行了。”
“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太没用，几百年也没能把魔族给灭了。”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咱们快把人转移走，免得给她拖后腿。”
“你说的对，走吧！”
临走时，樊青禾看向明媚，心中一声长叹。
他倒宁愿她不行，那样的娇女儿该在父母怀中享受疼爱才是。
若这次危机能过，他必然待她如亲生女儿，再不让她受一点点累。
他又看向明媚身边生死相随的儿子，心中老怀安慰。
他的儿子还不赖，有眼光，有担当。
古云中笑道：“走吧！知道你有个好儿子，好儿媳，一门三武圣，全天下就该你得意。”
“哈哈哈！”樊青禾捋着胡子长笑，他就是很得意。
虚无受阻。
只好向着结界外围吞噬。
整个魔族全部沦陷。
有些魔族趁机逃到了人族的地盘，却在樊陌的命令下，统统被扔回了虚无。
连那些隐藏在的人族中的魔族也未能幸免。
虚无壮大后。
那些隐藏在人族中的魔族，受到虚无牵引，身上冒出丝丝魔气，一下子就暴露了身份。
对魔族的清洗之战在大陆各处发生。
虚无中。
露出无数双红色眼睛。
盯着天上的明媚和樊陌。
粉团子拍拍胸口。
妈妈咪鸭！
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它迅速窝进明媚的脖弯，蹭了蹭明媚的脸蛋。
“嘤嘤嘤，宿主好怕怕！”
明媚摸了摸它柔软的毛。“不怕！”
粉团子眯起眼睛，被撸的很舒服。
樊陌抽剑，运转驱魔剑法，席卷起滔天怒意，朝着虚无劈去。
无数红色眼睛被打散，虚无中氤氲起一圈圈红色血液。
虚无背后窥视两人的眼睛瞬间少了。
明媚看着结界。“结界阻挡不了它们多久，需要彻底阻断虚无，封印它们。”
樊陌眼眸稍黯。“我为你护法！”
“好！”
明媚转身。
樊陌拉住她的腰带，眼神中的透出癫狂。
明媚在他眼眸里看见了恐惧。
樊陌拉着腰带一点点靠近，他很怕明媚像一只风筝，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他一点点靠近明媚，在她眼睛上印下轻轻一吻，轻声道：“我等你。”
明媚睁眸，伸手勾住樊陌的头，将他压向自己，重重的亲上他的唇。
樊陌睁大眼睛，笑了。
这个吻很霸道。
却莫名让他心安。
明媚放开樊陌，认真道：“等我！”
樊陌笑：“好，等你！”
明媚转身，缓缓朝着结界走去。
她抽出一把长刀，刀上血气缭绕。
刀尖触及虚无，虚无便如开水炸锅一般沸腾起来。
那些红色眼睛惊恐的四散逃逸。
樊陌眼眸中幽色浓郁。
他很不想让她去，却知道，他和她这样的身份，终究逃不开肩上的责任。
满腔怒火化作剑意。
他运转驱魔剑法，撕开下方那片虚无。
樊青禾，古云中等人归来。
看看庄严肃穆的明媚，自觉帮不上什么忙，便也和樊陌一样，运转驱魔剑法，劈向虚无。
更多的人加入他们。
驱魔剑法是大路货，人人都会修习的基础剑法。
从前，人们觉得这剑法无用，此时，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剑气所过之处，搅碎了一个又一个魔魂。
明媚回头，看向身后奋战的众人。
嫣然一笑，举起长刀，劈向虚无和陆地的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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