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并未痊愈，许妈也伤得不轻，但他依旧担心许妈对花儿一家下手，让娄云娥另找地方安置了花儿一家。
许大茂就住在隔壁，他连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密切关注着许大妈房间的动静。
确定许妈真的未来探望许大茂。
仇已经结下了。
拼的是本事加运气。
他不相信，许妈一点也不在意儿子，否则也不会冒险让许富贵教养儿子，如同许小妮一样送出去给人抚养，岂不是更简单省事。
正因为她和许富贵都心疼传家之根，也就溺爱成灾，小小年纪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如今没有顾少辉替许妈传递讯息，她一定着急许大茂的安全，毕竟自己就住在许大茂的隔壁。
他来不及待伤势痊愈，日日清晨等医生查完房，就翻墙出去，换上便衣，戴上黑毡帽，混在问询处等待家属的闲人中，假装看报纸打发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进来，小心地环顾四周，一进门，夏少游已透过报纸的缝隙看见遮得严严实实的脸。
乔装打扮经验丰富的夏少游知道，自己守的兔子已经来了。
兔子在问询处打听许大茂的病情，得知已逐渐康复，转身离开了医院。
夏少游放下报纸，遥遥跟在后面，从步伐推断，应是女人乔装打扮，毕竟，女人和男人的走势还是稍有区别。
也就贾东旭和许大茂两个淫贼才会喜欢自己夸张地扭腰姿，正经女人屁股再扭也扭不到哪里去，除非风月场所的女人。
许妈相当谨慎，走一段路即回头打探情况，幸亏夏少游穿着两面不同颜色的外套，被许妈看见两次后，脱掉衣裳扔了，里面还有一件，至少可以蒙四次。
许妈上了公共汽车，他知道许妈比顾少辉更狡诈，不敢上同一辆车，索性钻进旁边一辆轿车，给司机二十元，追前方的公共汽车。
追一程，司机一有怨言，他立刻再补十元。
司机抱怨的路程越来越短，花了五十元，到了教堂站，许妈下了公共汽车。
夏少游和司机换了衣裳，司机乐不可支，今天赚了五十元的外快，还换一件崭新的外套。
进去教堂，许妈坐在第一排虔诚地听道，不了解她的人，还真的以为她是善男信女。
夏少游坐在后排，有点迷茫，义父讲的所有场景中，唯独没有教堂，看来教堂里发生的故事还太少。
看过一本书，女人在忏悔室向牧师忏悔，他提前躲在忏悔室隔壁，亲眼看见许妈进了忏悔室。
牧师也进了隔壁的忏悔室，夏少游拉开忏悔室的门，枪口对准了牧师，牧师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动弹。
许妈虔诚地说：
“神父，我要忏悔。”
夏少游用枪口指指隔壁，示意牧师答话，牧师镇定一下：
“我的孩子，上帝会原谅你。”
许妈激动地说：
“我失手没有好好处理我的仇家，现在仇家找上门了，会杀掉我的孩子，神父，我请求去杀死仇家。”
神父眨眨眼睛。
夏少游一枪托子敲晕神父，许妈疑惑地问：
“神父，你同意了吗？”
夏少游打开许妈忏悔室的门，许妈快速地摸向怀里，已经被枪抵住了额头：
“神父同意，但是我没同意。”
双方都是乔装打扮，双方都认出了对方。
许妈慢慢扯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一头青丝，冷静地说：
“你还是来了。”
“我来替天行道，上帝心软手软，下不了手，我来当他的使者，”夏少游戏谑地说：
“上次的话题没完。现在可以继续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是云淑芬，你去找她，何必苦苦追我？”自知难逃死路的许妈眼里充盈了眼泪：
“我也就是小角色，上面怎么安排，我怎么做，真正的恶人是他们，不是我。”
“你放心，你犯下的罪可以死十回，我只让你死一回。”
怕死的许妈着急地叫道：
“等等，等等，如果我告诉你一桩惊天的秘密，你能不能放过我？”
“可以考虑。”
说话要留有余地，夏少游十分好奇许妈嘴里的惊天消息。
“其实，其实云淑芬不是叛日，她本来就是日本人，真名叫星野纯夏，因为她的情人羽生结弦在竹机关当大间谍，所以她也来到中国，取名云淑芬，两人生了一个女儿，叫云素素。”许妈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下，你知道云淑芬有多坏了吧？就算林海想霸占她的产业，霸占她的女儿，也是为民除害。”
难怪云素素的日语流利，自己还以为她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原来她妈就是日本女鬼子。
“谭雅丽娄半城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
“谭雅丽和娄公子有奸情，被我知道了，她怕我告诉娄半城，娄半城……”
“我知道，娄半城喜欢你的身体，而且，我猜测也是你撮合的娄公子的谭雅丽。”
许妈阴阴地笑了一声：
“谭雅丽本来是要嫁给娄公子，娄半城霸占了他的儿媳妇，这不关我的事。”
真他妈的龌龊。
想想唐玄宗和儿媳妇的恋情还登入史册，又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
世上就两种人，一是男人，一是女人。
世上就两种男人，一种是好色的男人，一种是好不了色的男人。
若盘点自己，年纪不大，女人不多，也就是遇上的云素素、秦淮茹和花儿，一个也没拉下，心中还住了一个娄云娥。
“怎么样？我们和解吧，放下私仇，一起铲除坏人。”许妈诚挚地请求道。
妈的，你还有脸将自己排除在坏人之外。
“许妈，你是怎么入局的？”
许妈怔了一下，冷静地说：
“时势所迫，我进的是中国人的保密局，抵制的是日本人。”
“那你怎么知道云淑芬的底细？你们应该是一伙的吧？”
“不，不，”许妈连连摆手：
“我是中国人，我有底线。”
“你是一个专杀中国人的中国人。”夏少游鄙夷地看着贪生怕死的许妈。
许妈瞬间变了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摸武器，夏少游的小刀已出袖笼，一下子割断许妈的喉咙，脚蹬着许妈，让她靠着墙壁动弹不得。
许妈惊愕地捂住咽喉，他在许妈身上擦干净小刀，收回袖笼，看着已说不出话的许妈：
“不要动弹，你还能多活一分钟，动作越大，血流得越快。”许妈的眼里涌出了眼泪，淌到下巴底下和血液混合一起。
“中国人的血债，必须血偿，哪怕你是中国人也一样。”
许妈的脸越来越苍白，手耷拉下来，露出脖子上的一道切口，双眼渐渐空洞。
夏少游打开门，气定神闲地离开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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