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掀起漫天灰白色尘沙。天地间唯有一席白袍迎风摇曳。再无半点人气。
“尔等，死得其所。”
深深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大袖一甩，储物袋微闪，将地上一堆血红色灵石纳入袋中。紫色玉珠落与掌中，无尽血纹迸发。引爆了所有阵心。
在天穹深厚的巨网崩裂的时候。苏夜月已经化一道鸿光，遁向远方。
一年前，那次劫难恰巧让天朝主席躲过。纵然死了大批高层，但终归还在掌控之中。可是这一次……
谁也没有躲过。偌大的中南海。早已化为一片鬼蜮。再不复往日神秘，威严。
血祭近亿生灵，成功突破桎梏。但灵石所剩无几。他还需要尽可能的搜集资源，顺便……去一个扶苏给予他的信息中提起多次的地方。
昆仑山脉。真龙，死亡谷。天池怪兽等等，这些绝密的文件，被封存在最为严密的地方。只不过在搜魂之法下，无处可遁。
不提那些臆想无法探究的神话，就近数百年而言，关于这些奇闻鬼事更多。扶苏给他的信息中，也多次提到这片山脉的奇特，诡异之处。
“昆仑，是否和……有关？”
苏夜月望着面前连绵千里不到尽头，层峦起伏白雪成山的地龙走势。感叹似得嘟哝着。
亚洲，或者说天朝这片土地，从如今种种迹象来看。和九州大世界有很大联系。那么世界上其他国家大陆流传的，足有数千年之久的神话体系呢？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有些事，不急于一时。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小事要做。那就是所谓的布达拉宫。这个顶着圣地，净世等等偌大名号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如流传的那般……名不虚传。
苏夜月的装束，在街道上却是让人不禁侧目。高速发达的社会，哪怕偏远如此，也早就连通了网络。经济发展比内地都好的多。
毕竟人家是自治区，还顶着少数民族的帽子。不但各种政策优惠，还有各种隐性优势。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他也就懒得遮掩，或许还能逼出对方隐藏的东西。抱着这种一举两得的想法。苏夜月百米内已经成了死亡禁区。
无论房屋高楼，车辆行人，牛马牲畜，一切事物在接触到百米之内，尽皆被搅碎成一片粉末。在遍地哭嚎咒骂惨叫中。一路杀穿，开出一条百米血路直达西藏首府，拉萨西北部玛布日山上——布达拉宫前。
“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圣地？”
他歪了歪脖子，望着不远处屹立山巅，巍峨高耸的宫殿群。唇角掀起一丝狰狞的冷意。
“杀戮即将降临，渡化世人离苦得乐的佛陀？作为他们坐下的信徒，你们该如何应对？我……有点兴致。”长袖摇曳，墨发如龙，抬手虚抓，一柄四尺长剑被他握于掌中，黑红色泛着些许芬芳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连带着剑鞘上那条恶蛟缓缓游动，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杀意。
“先生，你的票……”
“噗……”
“啊！！”
“杀人了~”
“请放下武器……否则……呃~”
流水般滴答声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音调。如弹奏曲乐的大师，在挥舞手中的指挥棒。一道道剑影浮现，将眼目所及内一切事物斩杀。掀起一场杀戮浩劫。
“你是，传说中的……活佛？”
耳畔响起一声由远及近的佛号，在彻底抹杀周遭一切生灵后。苏夜月终于转头，用探究的目光，望着远处那位赤脚而来的僧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活佛应当是如今权势最大的，号称第十世班禅转世真身。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
（现在已经是第十一世了。那个人的名字我懒得搜了，你们将就看吧。）
“活佛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位。”
僧人于百米外止步，虽面露微笑，但目光却流露着一丝隐藏颇深的戒惧。
“据说，你们是佛陀转世？”苏夜月扫了一眼他周围全副武装的人，继而又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是真，是假？”
“真假如何？我说你就会信吗？”僧人反问道。
“会，因为……我见过。”
苏夜月在他讶异表情中，扬了扬嘴角。他想起了筹措资源时，碰见的那名苦行僧。对方与他交手，能落个不分胜负的局面。或许自己还略有不如。若非最后生生用不要脸的威胁，让他产生了顾忌。恐怕逃不过两败俱伤的局面。
那是真正的苦行僧，佛修。一身至刚至阳的浑厚佛门修为，让他在交手时很不舒服。
“你，见过？”
僧人目露狐疑，最终转为不信。
“没错，只不过你们那个佛，降不了我这个……魔。”
苏夜月轻笑着，在对方惊骇中抬起手，逐一点向其身旁的人。流光如若游鱼儿，黑红剑芒迸发。只是瞬间，便洞穿了他们的脑壳：“看来，你们不是佛。”
“劝人向善者，皆为佛陀。”僧人强忍着眼泪，红着眼怒视对方。呛声嘶吼：“他们往生了极乐世界。脱离六道轮回，褪去皮囊修成正果。相反，你会受到因果报应。堕入十八重地狱不得超生。”
“地狱？”
苏夜月讥嘲的看着他：“谁说的？谁定的？善恶，好坏，是非，对错，莫不是你们的佛陀仅靠那么一张嘴说的？没错，我会堕入地狱。那又如何？”
他招了招手，将死去的人魂魄捏在掌心，望着惊恐颤栗的僧人：“佛经常言，人人平等。真的平等你们的佛为何要定下罗汉，菩萨，佛陀等层次呢？”
说完这些，他稍稍顿了一下：“我此来，不是与你坐而论道。而是想看看你们的佛……真的存在？既然，你被成为转世活佛。那么想必在你身上，我应该能得到答案。”
音未落，剑以出鞘。
化斑斓血光与半空中拖出长长的流光。直指对方眉心。
“咚！！！”
出乎意料，在临近对方三寸之时。长剑冲势戛然而止，剑颚处漩涡愈加晦暗，剑芒迸射几若实质。然而纵如何也无法再次前进丝毫。
“有趣。”
苏夜月见次情景，不禁眯起眼睛，望着对方脑后逐渐显化的功德宝光，一层层柔和的佛光若金汁挥洒。普照数丈范围，泛化无尽大千异象。
“此界，真的有佛？”
没由来的，他想起九州大世界所谓二寺。想起了曾经交过手的僧人。心中升起一个疑惑，难不成真如此界佛经所言，修功德，净因果便可成佛？
“施主何必执着……”拈花含笑，眉目悲悯祥和之像的僧人开口劝道：“须知世间一切……”
“滚。”
思索良久不得答案，苏夜月的目光逐渐由对方身上，转到身后这座宫殿群，似乎发现了什么，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望气术附于眼眸，出现面前的，是一根耸立天地之间，贯穿层云大地的金光巨柱。而分出的一丝如同触手般的东西，就连接在僧人身上。
他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望着僧人，眼中不加掩饰的充斥着淡淡的不解：“想必你能做到这等地步。怕是要付出莫大的代价吧。我很好奇，你们既然懂的集佛门之气运，纳信众之愿力。为何却不懂如何修炼。”
“修炼？”
宝相庄严的僧人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似是自语般呢喃：“末法时代，诸圣避世。道场凋零，有资质者万中无一，更遑论频频大劫连番迭起，诸多经典遗失，残缺。如何修炼？”
一番话，让满头雾水的苏夜月终于明白了。落得如此地步，也是无法避免的，除非他们能突破空间壁垒，到达另外的世界。否则无一例外都要遭受天人五衰，三灾六劫，灵气匮乏等等数之不尽的祸事。
或许消逝在历史中的，被传为神话的人物们。都是挺过了一个个劫难，最终看不到希望，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修士终于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相应的，修炼之法愈加珍惜。或有真法却无人识得。修炼之道在此界几乎彻底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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