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来，顺手关上房门，博士发现这已经是本层最后一个房间了，在走进通往上层的楼梯间时，它感应到身后窥探的视线依然存在。
——跟在后面的小尾巴还在啊？
“博士”依然没有过多的去理会身后暗中观察的某人，而是走进了楼梯间，这一次向上的楼梯非但不是黑漆漆的，反而灯火通明，甚至还铺上了看起来非常高档的红色地毯。
沿着楼梯拾级而上，首先看到的是一处100平米左右的休息区，与楼下区域的老旧破败不同，休息区的装潢显得非常奢华，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墙面上挂着不知是真品还是赝品的油画，供人休息的真皮沙发靠墙摆放，就连空气中都弥散着一种淡淡的熏香。
强烈的反差，带来一种宛若时空错位般的观感，就好像突然从贫民窟穿越到了一处豪华酒店的大堂，不远处一扇双开实木大门紧闭着，大门两侧还站着两位西装笔挺带着墨镜疑似保镖的高大身影。
“你是什么人？”
见到有人上来，其中一个保镖显然愣了一下，发出质问后将手放到腰间准备拔枪，而另一个则是谨慎地示意自己的同伴禁声，随后礼貌地开口询问。
“阁下也是今夜的受邀嘉宾？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请柬吗？”
——请柬？
“博士”自然不知道什么请柬，但它可以从这两个保安脑子里挖出想要的“记忆”。
诚然受限于“设定”，它无法对未对自己进行非常规手段观测或者有攻击意图的目标展开“实验”。
但是若仅仅是对目标进行非破坏性的“观测”或者临时的“认知歪曲”则不受限制。
当然这种级别的对人干涉程度非常轻微，并非像“实验”那般拥有对目标近乎绝对的制御能力。
（轻量记忆读取，稳定百分比数值消耗0.03%）
在安保人员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博士从他的意识中观测到了关于“请柬”的记忆。
（……今夜有冬国来的贵客临门，你们都给我放激灵一点…给我好好分辨请柬，别让闹事的人混进来…）
记忆影像的画面之中，似乎是安保队长的男子正在训话，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本次受邀人员应当持有的“请柬”。
得知了请柬的款式，“博士”随手从一旁的花瓶里折下一株玫瑰，然后将其丢给了一脸戒备的西装墨镜男。
（进行定向轻量化认知妨碍，稳定百分比数值消耗0.02%）
主动的认知“妨害”，搭配常住被动“意识（认知）扭曲”，博士抛出的花朵在安保人员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正面精心绘制了一副美丽的女性面孔，只是那面孔一半正常，另一半则因为被某种藤蔓寄生而腐烂。
“尊贵的客人……请原谅我的无礼……”
手忙脚乱地接住博士丢过去的“请柬”后，脸色变得有些紧张甚至有些惧怕的安保人员急忙弯腰行礼并为其打开了身后的大门。
随着实木的大门缓缓打开，首先传来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以及迎面而来的夹杂着酒精气味的呛鼻烟雾。
“打死他！打死他！”
“扭断他的脖子！”
……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在此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就连博士都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整个十层所有的墙壁都被彻底打通，层高超过15米的开阔空间以擂台为中心打造成了一个格斗场馆。
场馆四周被划分出的看台区此刻已然座无虚席，场面非常热烈。
“豺狼！你给我支棱起来！我可全买你了！你要是敢输我就杀你全家！”
距离博士较近的一名观众喘着粗气，他嘴里叼着一根干燥的植物根茎，点燃一头，像是吸烟一样吞云吐雾。
（轻量化记忆读取，稳定百分比数值消耗0.05%）
博士顺手读取了这位看起来颇为亢奋的老哥的记忆，得知了对方的一些基本信息，以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姓名：王恒。绰号：老烟鬼。身份：恶鬼帮下属“药品”经销商。
“老烟鬼”所属的“恶鬼帮”是实质管理铁锈区17条街区的中型帮派，他们的主要业务是“佛爷笑”原材料的种植。而这处“聚居点”其实也是恶鬼帮头目之一的一个隐藏据点）
（这几天一位和该头目有交情的冬国来客正好在附近活动，这位冬国朋友是一名格斗狂热爱好者，因此为了尽地主之谊以及投其所好，就有了今晚的活动。）
顺着“老烟鬼”的视线，博士看向场地中央的擂台，非常经典的八角笼擂台外围以满是倒刺的铁丝网封锁，在此擂台之中两道身影正如同野兽一般搏杀着。
其中之一体型瘦高却给人一种精悍凶狠的感觉，他赤裸上身，千锤百炼的肌肉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脸的下半部分被黑色的面罩遮盖，金属质感的面罩上铭刻着交错的獠牙搭配高挺的鼻梁以及深陷的眼窝，给人颇为残暴的第一映像，他的双手都佩戴着钢爪，30厘米长的爪刃散发着令人心底发寒的光泽。
从“老烟鬼”的记忆中博士得知了这位角斗者的代号——“豺狼”
相对于勉强还有个人样的“豺狼”，他的对手更是重量级，身高超过三米，全身脂肪堆积宛若肉山，整体给人一种不健康的臃肿感。两条象腿以及后腰上都打上了铆钉，以此固定住合金的辅助支架，臃肿巨人的头部隐藏在一个封闭的金属头盔之中，也不知他是怎么看着路的，整就一个刚从邪恶研究所走出来的科学怪人。
按照这个世界的通用说法应该叫做——魔人
八角笼中肿胀的肥尸与“豺狼”激战正酣，而后者正肉眼可见的处于下风。
“豺狼”的速度很快，游走之间爪刃在“肥尸”的辅助金属支架上迸溅出火花，想要攻击脚踝或者膝盖的打算无法生效，尝试攻击腰部以上的位置虽然能够切开皮肤，刀锋却在厚厚的脂肪层中受阻无法伤及内脏，而肥尸的反应并不慢，一有机会就会快速出手，电饭煲一样大的拳头猛地砸下，正常人挨上这一下恐怕要内脏破裂而死。
一时间场面非常焦灼，博士对这种野蛮的斗兽戏码兴趣并不大，它的目光扫过整个会场最后落在观礼台上。
观礼台正对八角笼设置，相对地面抬高6米左右，台上布置有独立的吧台以及沙发让人得以在观看激斗的同时品尝美酒美食，数道身影落座，显然他们就是今夜活动的主办者与宾客，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台上推杯换盏的似乎相谈甚欢。
“俯视”永远是自认为上位的个体喜欢的视角。
但在博士看来台上台下并无区别，都是本次实验的耗材罢了。
——多目标同步实验开始……
博士竖起第一根手指……
（轻量化广域记忆读取，稳定百分比数值消耗1%）
直接读取了现场所有人的浅层记忆，博士眼前的系统自动筛选出一个表单，“外貌”“基本情况”“所犯罪状”等信息一一对应。
博士竖起第二根手指……
（轻量化认知歪曲，稳定百分比数值消耗1%）
让自己的身份在观测者眼中合理化，临时获得一个，一定时间内不会引起怀疑的身份。
博士竖起第三根手指……
（现实扭曲，目标限定范围内的空气成分，稳定百分比数值消耗2%）
虽然直接对“人”的干涉因受到一定限制停留在“观测”与“交涉”层面，但对物质的操作却不会受限，正如同它对整个聚居点进行的空间封锁一样。
【课题：空气是有毒的】
降下名为“认知”的帷幕，“课题”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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