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阿尔卑斯山庄园的庞大书房,万籁俱寂,唯有壁炉中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苏宁刚刚批阅完天工汽车下一阶段的全球扩张计划,正准备休息,一个久违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直接响起。
那声音非男非女,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机械质感,冰冷而又精准:
【叮咚】
【系统能量已充满,宿主可以随时进行穿越。】
【新的副本世界已生成,请选择:】
【选项一:《大明1566》——朝堂风云,波谲云诡】
【选项二:《人世间》——岁月绵长,人间烟火】
【选项三:《大江大河》——时代激流,商海浮沉】
【选项四:《觉醒时代》——思潮碰撞,破晓之光】
饶是苏宁历经风雨,心志早已锤炼得坚如磐石,此刻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身体微微后靠,陷入宽大的皮质座椅中,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虚空,看清这系统背后的奥秘。
“终于……又来了。”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这个带他穿越、赋予他工业空间,却又让他失去记忆的系统,始终是他最大秘密和底牌,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想探究的根源。
他的目光在四个选项间缓缓扫过,脑海中飞速分析着每个世界可能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人世间》?
太过平凡琐碎,于他如今的格局而言,收益有限。
《大江大河》?
他已在现实世界亲手缔造了比原着更辉煌的传奇,再去意义不大。
《觉醒时代》?
思想启蒙固然重要,但那个年代的救亡图存,格局宏大却进程艰难。
最终,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大明1566》】之上。
“嘉靖末年……”苏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皇帝沉迷修道,严嵩父子把持朝政,国库空虚,边患频仍,但同时也是能臣辈出,海瑞、徐阶、高拱、张居正……一个王朝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具侵略性的弧度:“乱世,才更容易火中取栗,攫取最大的利益。更重要的是,那个时代的知识体系——经史子集、八股文章,对我而言,反而是最容易掌握和超越的。毕竟,我拥有的是超越他们四百多年的视野和知识储备!”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心中默念:“选择《大明1566》。”
【宿主已选定《大明1566》,即将进行穿越。】
【时间线定位:嘉靖三十九年(公元1560年)。】
【身份载入:宿主为山东莱州府(注:明代无青岛建置,其地域属莱州府)一名十一岁学子,即将参加嘉靖四十年的院试(童试)。】
“山东学子,十一岁,童试……”接收到具体信息,苏宁微微颔首,对这个初始身份感到一丝满意。
这个身份不高不低,正合他意。
既是读书人,拥有参加科举、进入体制的入场券,又非钟鸣鼎食之家,避免了大家族内部复杂的束缚,便于他暗中操作,白手起家。
“童试,考取秀才功名。这是科举之路的第一步,也是最基础的一步。”他迅速在脑中调取关于明代科举的记忆,“以我之能,过关斩将,易如反掌。关键在于,如何一鸣惊人,引起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他的思维已经开始在另一个时空驰骋:如何利用储物空间里的黄金、现代知识?
如何结交这个时代的关键人物?
是走清流直臣之路,还是成为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宁深吸一口气,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陈晓君和阿福的联合线路,他的声音平静如常,听不出任何异样:“晓君,阿福。我需要进行一次长时间出差,时间可能不定。期间,公司一切事务,由你们二人共同决策,按既定方针执行。非生死存亡之事,勿扰。”
通讯器那头,陈晓君虽然有些疑惑于“出差”的说法,但对苏宁的命令早已习惯性服从。
“明白。”
至于作为苏宁亲手制造的AI类人机器人的阿福,自然是知道苏宁这肯定是又传越了。
结束通话,苏宁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
他最后感受了一下这个时代的气息,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权力与财富带来的极致满足。
“大明帝国……”他心中默念,带着一丝期待与睥睨,“我来了。且看我这异数,能在你这潭深水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时空通道开启……】
【穿越启动……】
下一刻,强大的牵引力作用在他的意识乃至灵魂深处,书房内,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如同涟漪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壁炉的火,依旧安静地燃烧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那份未批完的文件,静静地躺在桌上,等待着主人不知何日的归来。
而一场跨越四百多年的时空之旅,已然启程。
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嘉靖末年,一个名为苏宁的变数,悄然降临。
……
大明嘉靖三十九年,冬。
北京城的天空,是那种铅灰色的、仿佛凝固了的沉重。
自入冬以来,竟未飘落一片雪花。
干冷的北风如同刀子,刮过紫禁城朱红的宫墙,卷起阵阵尘土,却带不来一丝湿润的气息。
“一冬无雪……”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压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头,更沉甸甸地压在整个帝国看似恢宏、实则千疮百孔的骨架之上。
连年灾荒,东南倭患未平,北方鞑靼叩关,国库空虚得能跑马,百姓的赋税却一年重过一年。
这异常的天象,在信奉“天人感应”的大明朝,无疑是最严厉的“天谴”示警。
腊月二十九,岁末。
往年的这个时候,宫里宫外早已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
但今年,这份喜庆被一种无形的恐慌和压抑取代。
宫人们行走在空旷的广场上,脚步匆匆,不敢高声,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一个身影,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了通往午门的御道。
他便是钦天监监正,周云逸。
官阶不高,却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之责。
他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官袍,手持一份早已写就的奏疏,身形瘦削,面容因长期的忧思而显得格外清癯,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光芒。
他走到午门前,整了整衣冠,面向那紧闭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宫门,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朗声开口。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异常清晰,穿透干冷的空气,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臣!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冒死泣血上奏!”
“自去岁以来,天象示警,异变频仍!今更是一冬无雪,此非寻常,实乃上天垂象,警示人间!”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仿佛要烧穿那扇宫门,直抵深宫内那位沉迷于修道炼丹的皇帝:“为何天怒?盖因朝廷开支无度,宫中斋醮不断,一坛金丹耗费何止万金!为何人怨?盖因官府贪墨横行,矿监税使如虎似狼,各级官吏层层盘剥,百姓膏血已尽,鬻儿卖女者不绝于途!”
“陛下!上天降灾,非为别故,实因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民不聊生,上天震怒!”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在场所有太监、侍卫的心上。
他们脸色发白,不敢言语,心中却为这位不怕死的官员捏了一把冷汗。
“大胆狂徒!竟敢在宫禁之地,妖言惑众,诽谤圣君!”
一声尖利阴冷的断喝传来。
提督东厂太监冯保,在一群番子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他面色白净,眼神却如毒蛇,死死盯住周云逸。
“周云逸,你可知罪?”冯保的声音带着太监特有的阴柔,却寒意刺骨。
周云逸毫无惧色,直视冯保:“冯公公,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天象所示,民心所向!何罪之有?莫非公公要堵天下悠悠众口,掩上天昭昭之眼吗?”
“哼!巧言令色!”冯保冷笑一声,他奉的是宫里嘉靖的旨意,绝不能让这种“动摇国本”的言论扩散开来,“咱家看你是读书读昏了头!来呀!”
他厉声下令:“周云逸诽谤君上,蛊惑人心,给我拖下去——廷杖伺候!”
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一拥而上,架起周云逸。
“冯保!你这阉竖!你可以打死我周云逸,但打不死这煌煌天道!打不死天下人的民心!”周云逸奋力挣扎,嘶声呐喊。
冰冷的廷杖落在血肉之躯上,发出沉闷而残酷的声响。
周云初时还能痛骂,渐渐地,声音微弱下去,唯有那廷杖起落的声音,规律得令人心悸。
冯保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仿佛在欣赏一出与他无关的戏码。
直到行刑的番子探了探周云逸的鼻息,回报:“禀公公,没气了。”
冯保这才微微动了下眼皮,挥了挥手,像是拂去一粒尘埃:“拖下去。禀报皇上,钦天监周云逸妖言惑众,已然伏法。”
周云逸的尸身被像破布一样拖走,只在午门冰冷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暗红色的血痕,在灰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干冷的北风依旧在吹,卷起地上的沙尘,试图掩盖那血腥的气息。
一冬无雪,老天爷似乎闭上了眼睛。
而一位以生命进谏的官员,就这样在腊月二十九,死在了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中心的午门外。
他的死,没能换来一片雪花,却如同一声沉重的丧钟,在这座古老的皇城里,在无数知情者的心中,幽幽回荡。
这不仅仅是一个官员的悲剧,更是一个王朝步入晚景时,那无法掩盖的、血淋淋的症候。
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正在这死寂的冬日午后,悄然酝酿。
……
大明嘉靖三十九年,山东莱州府,胶州湾畔的苏家坞。
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农家院落,青砖灰瓦,虽不奢华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院墙一角堆着金黄的玉米棒子,檐下挂着串串红辣椒和腊肉,几只肥硕的母鸡在院中悠闲踱步,啄食着散落的谷粒。
堂屋正中悬挂着一幅“耕读传家”的匾额,笔墨遒劲,是苏家祖上一位秀才所题,成了这户人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户主苏守拙,年近四旬,面容黝黑,手掌粗糙,是种地的好把式,闲暇时也帮着乡里操持红白喜事,写写算算,在村中颇有威望。
妻子周氏,温婉勤快,将一家老小的衣食打理得妥帖周到。
他们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苏宁,年方十一,次子苏顺,年方九岁,幼子苏谦,年方七岁,还有一个小女儿苏秀儿,刚满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鸡鸣破晓,晨光熹微。
苏守拙早已带着次子苏顺在院中整理农具,准备下地查看冬麦的长势。
他虽然重视读书,但也深知“耕”是立家之本,从不让孩子们脱离农事。
“顺儿,这锄头的刃要磨利,下地才省力气。”苏守拙一边打磨锄刃,一边教导着儿子。
“知道了,爹。”苏顺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堂屋东侧的厢房里,已传来琅琅读书声。
那是长子苏宁,正襟危坐,面前摊开着《大学章句》。
他声音清朗,神态专注。
母亲周氏坐在窗边,就着晨光缝补衣物,听着儿子的读书声,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平和的笑容。
小女儿秀儿蜷在母亲身边,摆弄着一个布老虎,不时好奇地抬头看看哥哥。
早膳是简单的粟米粥、杂面饼子和一碟咸菜。
饭桌上,规矩却不失温情。
“宁儿,昨日先生讲的《孟子·梁惠王上篇》,可都领会了?”苏守拙抿了一口粥,问道。
“回父亲,儿子已温习数遍,朱子注疏也看了。只是对‘仁义’与‘利’之辨,尚有些许疑问,准备今日向先生请教。”苏宁放下筷子,恭敬地回答。
“嗯,不懂就问,是好学之道。”苏守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看向次子和幼子,“你们也要用心,莫要只顾玩耍,丢了我们苏家的门风。”
“是,爹爹。”苏顺和苏谦连忙应声。
周氏则忙着给孩子们添粥夹菜:“慢点吃,都多吃些。宁儿读书费脑子,顺儿、谦儿下午还要跟你爹去拾柴火。”
她尤其疼爱地摸了摸小女儿的头,“我们秀儿最乖了。”
午后,苏宁前往村中塾学继续攻读。
苏守拙则带着苏顺、苏谦去附近山坡拾取过冬的柴火。
周氏在家纺线、操持家务,小秀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母亲身后,偶尔帮忙递个线团。
黄昏时分,炊烟袅袅。
苏宁从学堂归来,带回先生夸奖他文章有进益的消息,苏守拙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
苏顺和苏谦也背着小捆柴火,虽满脸汗水,却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在山上看到的趣事。
晚膳比早餐丰盛些,周氏特意炒了一盘鸡蛋,算是给孩子们,尤其是用功读书的苏宁加餐。
饭桌上,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一天的见闻,苏守拙和周氏耐心听着,不时询问或指点几句。
烛光摇曳,将一家人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温暖而安宁。
入夜,孩子们睡下后,苏守拙与周氏在灯下低语。
“宁儿是个读书的料子,先生也说他明年院试大有希望。”周氏语气中充满期盼。
苏守拙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希望他能争气,光耀门楣。只是这读书进学,花费不小……”
“我省得,”周氏接口道,“我多纺些线,再养些鸡鸭,总能支撑。只要孩子们有出息,我们再苦再累也值得。”
“是啊!”苏守拙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耕田是脚踏实地,读书是明理致远。咱苏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子孙贤德,家宅平安。这便是‘耕读传家’的道理。”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嘉靖末年,苏家坞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却维持着一方难得的和睦与宁静。
父母慈爱,兄弟友爱,姐妹和睦。
对于拥有现代灵魂的苏宁而言,这份质朴而真挚的亲情,是他融入这个时代最温暖的慰藉,也是他未来道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另外苏宁深知,明年春天的院试,不仅关乎他个人的前程,更承载着这个耕读之家全部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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